鳳藻宮
司青將身後的宮女留下,獨子一人走進殿內。大殿之上,溫柔而又威嚴的女子正在品茶,對於司青的出現倒是也沒有多大的驚訝,就跟說好了見麵一樣。
“參見皇後娘娘。”司青恭順的行禮。
皇後將身邊的宮女支走,大殿之內也就留下司青和她兩個人。
“如何?”
“是個好苗子,但是性子淡了些,要是獨獨埋沒在相府以她的身份未必能出頭。”司青就觀察而言如實彙報。
皇後聽了司青的回報,心想她果真是沒看錯人,奚長寧與相府的人不太一樣。以她的才能若是能扶持太子,倒是也是件好事,她與太子事情皇後心裏也明白,隻是現在身份尷尬,庶女出身的她想要走到高位沒個人拉把是行不通,這孩子也聰曉得明察言觀色接近她。既然如此,她就做回搭線橋,這次皇上壽辰出彩的必須是奚長寧,而不是奚含雪。
“別讓她知道是本宮讓你這麼做的,該如何調教也是你的事,本宮是不會出麵幹涉的。”
皇上壽辰,太子也快成人禮,皇後不想幹涉過多,免得被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看去落把柄。
“皇後娘娘放心,司青一定會好好調教。”
司青已經與奚長寧打過交道,雖然談不上深交,但是以她看人的經驗,這個女孩心透,心思又細膩,是塊好材料。隻是……
“皇後娘娘,司青鬥膽,無論我們如何調教,但是皇上怕是心儀的還是奚含雪,奚丞相在朝堂位高權重,家中又是極力栽培大小姐奚含雪,皇上有心也不是不可能,隻怕倒是太子也會由著去。”
這些皇後不是沒有顧慮,奚堅有皇上,家中大夫人又是太後之親,偏偏太後與她娘家勢力又水火不容,要不是當年她懷有龍種,隻怕這皇後之位都要給太後娘家人坐去。好在奚堅還不是什麼逆臣賊子懷不上什麼亂心思,但是太後可就不這麼想了,太後一直想她娘家人的龍裔坐上寶座,不然後宮也不會有那麼多她的娘家人。
“奚長寧即可。奚堅隻是要家中輝煌延續,雖有心培養奚含雪,但是奚長寧也是他的女兒,到最後事成定局,他還是要認下的,再者說奚堅也是聰明之人怎麼會一味聽大夫人或太後的話。這一切還都說不定。”
司青是皇後提拔的人,所以皇後對她說的多些也不奇怪,她理解皇後之意,也曉得自己知道的已經足夠,便不再問下去,行禮告退。
而這頭奚長寧幹脆就既來之則安之,躺在畫布上已經許久,春日裏的太陽曬的人懶洋洋的,可惜她睡不著不然一定正好眠。司青這人她能確定是第一回見麵,但是司青對待她似乎過於特殊了,想必司青的背後一定還有什麼人。不去細想,在宮裏認識的人就這麼幾個,總歸是大差不差,知曉後也明白自己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問舊人哭……”
是《佳人歌》。這深宮大院居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唱如此哀怨的曲子。會是誰呢?奚長寧順著歌聲尋去,穿過花草來到一條小河前,看樣子這裏不常人來,河邊的扶欄已經有些破敗,而歌聲便是從河對岸的亭中傳來。而四周竟然尋不到一出能通向對岸的路,難道這宮裏還有一處孤島?
為了能看得真切,奚長寧顧不得有摔下河的危險,靠近扶欄向對岸望去,好在兩岸相隔並不遠中間隻有一條小河,但是這河水的深淺就不敢恭維了。亭中一位身著白紗長裙的女子在唱歌起舞,麵附白紗看不真切樣貌,動作柔美輕柔,比起奚含雪更是美妙絕倫。但不知為何她唱著唱著便開始一直重複著同一句歌詞,但見新人笑,那問舊人哭。唱到最後已經變成沙啞的嘶吼,最後變成了狂笑,舞姿也不在優美,甚至有些亂舞。
“你是誰?竟然著紅衣,哈哈……你要嫁人!我要嫁人!”
奚長寧已經知道這個女子應該是個瘋子,可惜了那舞姿了。
“四小姐!四小姐!”
奚長寧身後傳來宮女的聲音,應該是來送午膳的,待她再望向河對岸,亭中已經空無一人,仿佛剛剛所見的一切都是她幻想的。她不多想轉身會到原先畫布處。
“四小姐,你去哪了?急死奴婢了。”
看來宮女是真的急了,連額頭汗都出來了。
“我見那裏花開得正好就去望望。”
宮女這才安下心來,將送來的午膳一一擺放好。奚長寧無心用膳,心裏還在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所幻想的。
“你叫什麼名字?進宮幾年了?”
也許麵前這個宮女會知道些什麼。
“奴婢春香。進宮已經五年了。”
五年了,依照剛剛奚長寧觀察湖對岸建築的衰敗程度起碼是十年左右的事情了,麵前這個宮女未必會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