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
喜娘將靜公主扶到銅鏡前,替她做最後的梳理。
“公主真的很漂亮。”
靜公主聽到這樣的話,並不是很開心。她知道自己的長相並不是那種美麗的女子,即便是如此盛裝也不過是比平日裏看去亮麗一些。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也好,今天成親會很累的,趁新郎官沒來您休息一下,待會我們進來喊您。”
喜娘和宮女都走出了房間,隻留下了靜公主一人。
靜公主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明明那麼不喜歡這場政治聯姻,卻又無力反抗。她為自己懦弱好恨啊,她多想有一個人能帶她離開這個無法喘息的宮殿,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皇甫紫綿。
“紫綿,紫綿。”
靜公主的嘴裏不停的叨念著一個名字,最後連眼淚都不自覺的留了出來。
相府
迎親的隊伍一直在等著新郎官的出現,可是新郎官卻遲遲不肯出現。連奚堅都等的不耐煩了。
“怎麼回事?”
“老爺,奚麟是新郎官,難免準備的多,咱們別急。”
三姨娘現在是相府主母,雖然沒有扶上正位,但是相府的下人已經當她是主母一樣對待。好在她也不是爭名奪利之人,並不在乎這個名分。
“快些找人去催催。”
奚堅不耐煩的對身邊的人說道,外麵迎親的人都不知道等多久了。
身邊的下人聽命立即向麒麟院跑去,但是沒過多久,他就慌張的跑了出來。
“老……老爺,不好了,少爺他……”
下人說了半天也不敢說出口,奚堅隻能自己前去一看,身後的家眷也跟著一長串。
奚堅來到麒麟院時,沒有看到應該身著紅色喜服的新郎,而是剃光頭發穿著僧服的奚麟。奚堅大怒。
“你在幹什麼?”奚堅指著地上散落一地的頭發。
“我已經了無心願,開破紅塵。”沒有想到奚麟開口便是這樣一句話。
在場的人無疑不大驚,這話不就是說,他要出家了?三姨娘覺得現在氣氛不對經,立即打發了在場的下人,就留下了自家人。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告訴你,就算是頂著這光頭你也給我去迎親。”
“老爺你消消氣,這樣出去是要給人看笑話的,不如稱麟兒染了病,若是公主願意咱們就先迎回來,要是不願意咱們就勸勸奚麟後再去迎娶。”
三姨娘這些年操持這個家,也算是懂得了一些事情。奚堅見事情沒辦法了,隻能親自去宮裏解釋。
“你們給我看緊了。”
奚堅一走,穿著灰色僧服的奚麟也準備離開。
“麟兒你不可以走啊,不然你爹一定饒不了你。”五姨娘上前相勸。
“兩位姨娘,奚麟心中已經沒有牽掛,隻想為寶兒念經祈福。還望兩位成全。”
“麟兒,你是家中長子,你一走讓你爹怎麼受得了?”三姨娘看奚麟這樣頹然,心中也不好受。
“家中還有奚彧,更何況還有三姨娘的奚瓊,奚家不會後繼無人的。姨娘,奚麟就這麼一個願望了,別在勸了,不然奚麟就在此下黃泉陪伴寶兒。”
最後奚麟隻能以死相逼,這樣也好讓兩位姨娘收手。
“你走吧。好好照顧自己。”
“謝謝兩位姨娘。”
奚麟連頭也不回的走出奚府的大門,外麵的迎親隊伍已經隨著奚堅而去,門口張燈結彩的與他一身僧服格格不入。他看了一眼門梁上奚府二字,閉上了雙眼。
再次睜開眼睛之際,眼角瞥到一個身影,他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
“寶兒,寶兒,你在哪裏?”他沒有認錯那個人真的很像寶兒。
“你在做什麼?”紫木拉著寶兒一路奔跑,到了無人的巷子。
“嗚嗚……”她隻是想在臨走的時候再看他一眼,一眼就好了。
“你現在不同於以前,不可以出現在人多的地方。”紫木擔心的看著赫連寶。
“恩恩。”寶兒低下頭,默默地留著眼淚,拉好自己麵紗,她失去了聲音。
紫木看不下去她流淚,他摘下寶兒的長命鎖。
“你等我一下。”
去的時間不長,但是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長命鎖在身邊,赫連寶以為他做什麼了,著急的問他,這是奚麟唯一留著她東西,她唯一的依靠。
“別擔心,它隻是變成了信物,如果有緣你會與他再見的。”
最後奚麟還是沒有與靜公主成婚,而是離開了相府,成為了一名遊僧,他始終相信他沒有看錯人,寶兒還活在世上,尤其是他有了一個珍貴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