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山上來了一個藍衣少年,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居然這麼特別。
“你是我二哥,皇甫紫綿。我朝的親王。”
藍衣少年的話帶著難以理解的語氣,有愧疚,有傷感,又有一點無法理解的自嘲。黑色的眼眸總是透過他想著別的東西。
“二哥對不起。”作為皇上的皇甫慎謙又回到了兒時對哥哥的依賴。
他看著眼前這個弟弟,他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但是始終想不起。
皇甫慎謙見皇甫紫綿有些生疏,也不強逼著他接受這一切,畢竟他們跳過了太多的曲折,留下了最美好的過去。
“我覺得我忘記了一個人。”
皇甫紫綿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充斥在悲傷之中,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告訴他真相,真相是殘酷的,他已經新生無需再去理會。
隻有這樣他還是那個甚似仙人的皇甫紫綿。
皇甫慎謙留了下來,除了天玄道長,皇甫紫綿和跟在身邊的晏修風並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出京走的急,除了晏修風他什麼人都沒有帶,隻是沒有想到的是來到橫山看到卻是這樣的情況。
奚長寧為了救皇甫紫綿犧牲了自己,而她最在意的人卻選擇忘記自己,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他。
“道長,我能看看她嗎?”
“不是我不給你看,是她不想見你。”
這就是奚長寧給他的懲罰,即便到了這一刻,她都不願意讓他看一眼。
“皇上,她留了幾句話。你回來這裏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若是愧對於紫綿,要麼留下他,要麼帶走他。看得出她並不是被仇恨衝昏了頭的人,她還是很信任你的。”
皇甫慎謙苦笑,奚長寧真的是心思縝密,也許她早就知道自己一直在密切關注著她的行蹤,如今自己的出現倒也變成意料之中。
她將皇甫紫綿的去留交給他選擇,也是為了讓他這個弟弟在心裏有所安慰,不用那麼愧疚。
“道長,我二哥我打算帶回京城,若是她醒來可否告知我?”
天玄道長不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躺在冰棺之中的奚長寧是否還能醒過來,即便是醒過來又要麵對過一天少一天的生命,她這般的年紀承受的了嗎?
“皇上,聽天由命。”
皇甫慎謙帶著身體康複的皇甫紫綿走了,為他編織很美好的過往,皇甫紫綿還是沒有心機單純的很。
但是皇甫紫綿無法欺騙自己,他一定在這個地方落下了什麼。
“二哥你怎麼了?”
“心口好酸好漲。”
橫山全清觀的大師兄很煩躁,他被派來守禁地,每日還要看著皇甫紫綿一臉無知的樣子在觀中行走,之後還要看著冰棺之中毫無生還跡象的活死人,內心無比的矛盾,好幾次他都想衝上去告訴皇甫紫綿,卻都被師父嗬斥,最後隻能被禁足留在這禁地。
“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學什麼偉人自我犧牲,我從小看不慣紫綿也就罷了,看你這樣我倒是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大壞人了。”
他無聊的揮動拂塵,冰棺中隱約顯露一抹紅色。
“我其實並不恨紫綿就是討厭罷了,他初上山我就知道他身份特殊,原以為師父會將他指給我做徒兒,一想有個粉嫩可愛的徒兒我也高興。”
“誰知道居然和我做了平輩,我和他年紀差那麼多,左一個大師兄,右一個大師兄,聽多了就覺得來氣。偏偏師父那麼寵愛他。”
“我嫉妒他,想想自己年紀不小居然還有這種不可取的心裏,這話也就對著你這活死人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