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不思量,自難忘(1 / 3)

宣景等了孩子們一起下山,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恐怕還是在惦記著他說的去京城的事情。他憐惜的看著雙生子,希望那個人能答應。

橫山村的小院子依舊隻能看到明玉一個人在忙活,孩子們忘記了讓他們煩惱的事情,立即扔下小布包去玩耍了。

“她可醒了?”宣景指了指緊閉的房門,詢問明玉。

明玉笑著點頭,今天醒的比往常都要早,而且清醒的時間也比平時長,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總比像一個活死人一樣永遠睡著要強。光是這一點也足以讓明玉開心。

宣景比劃一下敲了敲了門,房中傳來清幽的聲音,他才進去。房中有一陣花香,應該是雙生子早上出去采,這是他們每天做的事情,即便是一天她未必能看到幾眼,他們依舊堅持著。

軟塌上側臥著一名少婦打扮的女子,十年光景,淡去她一身繁華和仇恨,黑白分明的雙眼清澈幹淨,幾乎透明的肌膚透露這幾分脆弱,淡紫紗衣襦裙看去恬靜安寧,隻可惜這十年留下了她一頭的白發。

她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似乎在等待著他先開口,宣景不是吞吐的人,如今這樣忸怩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難以開口。

“長寧,他來信了。”他試圖讓這件事在時間中清晰起來,但是怎麼說話語都是顯得有些蒼白。

奚長寧沒有死,卻換去了半條命,沒人再去談論生死的重要性,對於死過兩回的人來說這些不過是一個結果。隻是十年生死兩茫茫,再一次提起會不會再一次傷害到奚長寧?這才是宣景一直擔憂的事情。

“他?”奚長寧停下翻頁的動作,從陳舊的記憶中找出關於他的事情,記憶再一次提醒她,原來十年過的這麼快。

宣景將皇甫紫綿找他的事情大致和奚長寧說了一邊,也將清亦道長的話轉達了一番,說白了靜公主的生死就捏在她的手裏。

“我為什麼要救她?”奚長寧說出了重點,這一切都是靜公主自作自受,好言相勸她總是覺得奚長寧在使壞,她能走到這一步都是她自己做出來的。

宣景看奚長寧說的理所應當,他連話都回不上,因為她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靜公主的事情早就和她無關,是死是活和她有何相關的?但是想到皇甫紫綿的請求,作為朋友他隻能繼續遊說。

兩人沉默了一會,奚長寧突然放下書本,看著宣景想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一點異樣,因為宣景並非能夠藏住情緒的人。

“靜公主如果死了,他會怎麼樣?”

聽到奚長寧說出這樣的話,宣景便明白靜公主與她無關,但是另外一個人關係可大了去。他立即順著這件事解釋了一番,“應該是不會怎麼樣,但是他信中說過責任所在,無論如何都會救靜公主。”

“連他都救不了,我們如何救?”靜公主一直以來的心病就是皇甫紫綿一人,這次的病恐怕也是因為這樣罷了。

宣景知道自己又被奚長寧的話繞進去了,她說的一切都沒錯,他自己也很明白,皇甫紫綿救不了靜公主他們能有什麼辦法?他甚至想不管這件事等著那個自私的靜公主死去,但是信中皇甫紫綿的口氣有些無奈,有些疲倦,他們一直以來做伴度日,但是他呢?

“救不救就一句話。你不需要再和我繞圈子,十年了他不曾開過口,我與他相識不止十年,他若非無助打死也不會開口,他一人孤軍奮戰,高高在上有什麼用?”一時氣不過宣景不由得為皇甫紫綿叫屈。

當他們在擔憂奚長寧的時候,卻往往忽略皇甫紫綿的想法,這一切都是他們用謊言騙他接受的,他不掙紮不代表心裏沒有思想。

奚長寧重新拿起書籍,卻再也無心看進,十年了忘記一個人應該足夠了,怎麼一提起來心裏還是那麼難受,酸楚就一圈一圈蕩漾而起,原來十年太長卻不足以忘記他。

“你去和師父說罷,讓他路上小心我就不去送你們了。”敵不過心裏的想法,她能做的就是順從心意。

宣景笑出了聲,想不到有一天他也會鬥得過奚長寧這張嘴,但是心裏另一個想法瞬間讓他笑不出來了,“我想帶雙生子前去可以嗎?”

其中的理由不用多說奚長寧也應該明白,孩子雖然懂事說過了一遍關於父親的事情,他們為了來之不易的母親便再也不提起父親的任何事情,這樣的孩子是讓人心疼的。當年長寧封入冰棺,明玉說什麼也不願意將孩子和奚長寧分開,所以宣景寫了一封給遠在西域的赫連木孩子由他們撫養,好在赫連木明白他們的苦心,回信也不過一句,好好照顧他們。

但是五年前奚長寧突然醒來,看著已經長大的孩子她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切,孩子們從明玉那兒聽了很多遍關於奚長寧生子時的痛苦,所以孩子們一直都依賴和愛著自己的母親,更是體諒她決口不提父親的事情。

“你又何苦做好人?十年了,他也許有了自己孩子,這樣隻會讓孩子們更傷心。”奚長寧明白宣景的苦心,但是她更害怕孩子們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