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媚抽回了自己的手,嘴角勉強笑了笑,再度閉上眼。閉眼沒一會兒,又睜開,瞪著盛韋斯,“你該幹嘛幹嘛,別盯著我。被人盯著我睡不著。”那目光太灼熱,如芒在背,她的定力尚不足以抵擋。
“我們聊會兒天吧。”盛韋斯提議。
“聊什麼?”喬明媚小眯了一會兒,也沒了睡意,問道:“天氣?時事?還是經濟?”
“隨便聊聊。”
喬明媚彎眉笑,“你說這個話吧,我就想起了遙遙常說的一句話——別逼著姐隨便,姐隨便起來不是一般人!”
“嘿嘿,遙遙還真不是一般人,遙遙是二般人。”喬明媚搖頭晃腦地說道:“特別二的人,就是二般人!”
說到林遙,盛韋斯倒是想起一件事兒來,“今天早晨林述還特意打電話讓我別忘了各地的特產,八成又是給林遙的。”
“嗯。”喬明媚點點頭,“林遙是個吃貨,一個不折不扣的吃貨。”
盛韋斯看了她一眼,道:“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喬明媚回睨了他一眼,“這麼說,你也是穿著斯文外套的禽獸屠夫?”
這是在暗諷他和林述呢!“林述知道你這麼評價他嗎?”
“沒敢。”喬明媚誠實地搖頭。
林述是誰?
本城出了名的俊俏醫生,熟悉人體構造,手術刀使起來得心應手。
她又不是嫌活得太舒坦,非要趕著去投胎?
兩人東拉西扯,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公司裏那些無傷大雅的八卦。
“聽說你喜歡過我?”
喬明媚問得太突然,盛韋斯愣了一會兒才回答,“不是喜歡過,是還喜歡著呢。”
盛韋斯沒有想到喬明媚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就好像喬明媚沒有想到盛韋斯會回答得這麼爽快。
喬明媚一直以為,在她和駱清朗暗昧的事情風傳這麼久以後,盛韋斯也不是色迷心竅的人,那顆騷動的心如今也該是冷靜下來了。
如今看來,她是高看了盛韋斯,還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呢?
喬明媚抿嘴不語。
“咳咳,”盛韋斯清咳兩聲,“怎麼不說話了?”
喬明媚歎口氣,“唉!剛被你表白了一下,我正矜持呢。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個很含蓄的人。”
她那副故作惆悵的表情讓盛韋斯哭笑不得,“怪不得林述說你和林遙有一點特別像,你們都特別貧!”
喬明媚道:“這說明我語言表達能力優秀。”
不與她爭論語言能力的事情,盛韋斯笑著看她,“還記得你和我說過的關於表白的事情嗎?”還記得韓思思向他表白的時候,她還義正言辭的說了他一通,總結了意思就是被人表白要有禮貌,要回複明確的答案給對方。
記得啊!怎麼能不記得?就因為那事兒,某人親完她還懊惱周圍沒有牆!喬明媚恨恨地想。
喬明媚想岔了。
想起被麵前這個人占了便宜,喬明媚心裏就惱了起來,嚴肅了神色瞪著盛韋斯,“這賬我還沒和你算呢。”
盛韋斯一猜就知道她想到了他偷香竊玉那一幕,麵上浮現出深深的笑意,“你說怎麼算?要不,讓你親回來?我肯定不反抗。”
喬明媚一聽,翻了幾個大白眼,往椅背上一靠,眼睛一閉,不高興再理睬盛韋斯了。
直到下了飛機入住酒店,喬明媚都沒有和盛韋斯說一句話。
公司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人單間。
盛韋斯的房間在喬明媚的斜對麵。
到吃晚飯的時候,盛韋斯見喬明媚在房間裏待了一個下午都沒有動靜,忍不住過去敲門,“喬明媚。”
敲了好幾聲,喬明媚才開門,披散著長發,穿著拖鞋,“什麼事?”
“該吃飯了。”
“不餓。”
門“嘭”一下關上了。
盛韋斯自討沒趣,摸摸鼻子走了。
盛韋斯對酒店準備的自助餐沒有興趣,一看時間尚早,就上網搜羅了一下當地的美食,挑了離酒店近的一家餐廳去了。
網上的東西,特別是推薦的文字,多半帶有誇大的成分。
盛韋斯乘興而去,敗興而回。
回酒店的路上,盛韋斯邊走邊看風景,竟是走過了頭,待反應過來已經離酒店三條街了。
既然來了,那就索性轉轉吧。
大概是因為晚餐沒有吃飽,鼻子對於香味特別敏銳。
盛韋斯循著香味來到一間小小的蛋糕店麵前。
蛋糕店的名字隻一個字——淨。
推門進去,整個店的裝修都很素雅,給人一種幹淨的感覺。蛋糕芬芳甜美的氣味在店裏飄蕩,一不留意就吸入肺腑之中,頓時幸福滿溢。
“先生,要買點什麼?”
店裏隻一個穿著白色棉布連衣裙的女孩子,白白淨淨,淡淡笑容。一眼看去,就覺得親切。
盛韋斯笑笑,“我是聞著香氣來的。”
女孩子道:“那你先隨便看,有什麼需要和我說。”
盛韋斯點點頭,當真在店裏慢悠悠地端詳那些精美別致的蛋糕。
“我想要這個。”盛韋斯指著一個六寸的小蛋糕。
女孩子麵露難色,“不好意思,先生,這隻蛋糕有人訂了。”
“那我再看看其他的。”
女孩子道:“先生,這款蛋糕有個八寸的,可以嗎?”
盛韋斯看了一眼六寸的大小,在心底琢磨了一下八寸有多大,繼而點頭,“嗯,那就要那個吧。”
盛韋斯付錢的時候,女孩子笑道:“先生一定是送給女朋友的吧?先生的女朋友真幸福啊!”
“嗯。”盛韋斯點頭。
其實,這個蛋糕是買給喬明媚的。
盛韋斯不知道喬明媚喜歡吃什麼,又擔心喬明媚晚上會餓著,想著女孩子好像都喜歡吃蛋糕,這蛋糕的氣味讓人聞了就覺得很幸福,他就挑著看起來好看的買了一個。
拎著蛋糕回酒店的路上,盛韋斯覺得自己的步伐似乎輕盈了許多。
電話響的時候是淩晨一點半,盛韋斯被電話吵醒,睡眼朦朧,也沒看屏幕上顯示的姓名是誰,摸了手機就放在耳邊,“你好,哪位?”語氣並不友善。
那端沉默了三秒鍾,喬明媚可憐兮兮地聲音傳了過來,“盛韋斯,我不是故意半夜打你電話的。可是我沒有招聘團其他人的電話,我要麼打你的電話,要麼就隻能自己打120了。”
盛韋斯一驚,睡意全消,緊張地問道:“明媚,你怎麼了?”
“胃疼。”可能真的是疼壞了,喬明媚說話的聲音嬌嬌柔柔的,像小貓咪的撒嬌。
“別怕,我現在過去。”
盛韋斯趕緊穿了衣服過去,才發現喬明媚的房門虛掩著,推門進去,才看到喬明媚佝僂著蜷縮在正對著門的沙發上。聽見有聲音,抬頭,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怎麼不在床上躺著呢?”盛韋斯關上門,“我來了會敲門的,等我敲門再開就是了。”一見到喬明媚,盛韋斯就開始心疼,想著她是為了等他才維持這個姿勢的,就更加心疼了。
喬明媚好久才開口說了一句話,說話時聲音有些抖,應該是胃還疼著。“太疼,忍不了了就從床上滾下來了。”
盛韋斯驀地鼻子一酸,伸手摸了摸喬明媚的頭發,道:“我先抱你到床上去,然後,再給你倒杯熱水,再出去買藥買吃的,好不好?”
“好。”喬明媚異常溫順。
盛韋斯抱起喬明媚,心裏忍不住嘀咕:看著挺瘦,沒想到還挺沉。
安頓好了喬明媚,盛韋斯轉身要出去買吃的,身後傳來喬明媚的聲音,“我不吃蔥薑蒜的。”
“嗯,好。”盛韋斯道。
喬明媚又說,“你把房卡拿著,走的時候給我把門帶上。”
盛韋斯遲疑了一下,“嗯,好。”拿起擱在茶幾上的房卡,“我很快回來,要是又疼了就給我打電話,轉移了注意力就沒那麼疼了。”
“哦。”
盛韋斯才出酒店大門,電話就響了,盛韋斯以為是喬明媚,一邊適應著夜色一邊接起電話,“明媚,怎麼了?”
沒有人答話。
盛韋斯又問:“是不是又疼了?”
聽筒裏傳來了邵珂文的聲音,“老大,你……你、你不是和喬明媚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