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祈弘的試探之意,雲溪知道他對自己不放心。稍加鬆了一口氣,目光卻是直逼祈弘的雙眸,堅定地回答道:“我與雲澈有不共戴天之仇,窮必生之願就是要他墮入冥府鬼蜮,永世不得超生!”
墨染的雙瞳,澄澈、明淨卻又似暗藏著另一番蒼穹,烏雲翻滾,洶湧著滔天的恨意!
半響,祈弘道:“你起來吧!”
雲溪站起了身,仍舊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隻是恭敬地垂立一旁,淡淡地,又聽得他說道:“雲澈多狡,朕不敢深信這宮中之人。你之心,朕看到了。可否告知,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怨,你恨他入骨?”
祈弘並非完全相信了她,隻是願意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而這個解釋是真是假明啟帝自會派人調查清楚。雲溪苦笑,她所依附這個軀體到底是一個什麼樣人家的女兒,她並不知道。但明啟帝要查卻十分的便捷,若是她現在隨口胡謅了一個謊言,不出兩天就會被拆穿。可若她要說出真相,先不管明啟帝會不會相信,而且就算相信了是不是第一時間找個道士來降妖伏魔就另說了。
所以,雲溪沉默了,明啟帝的雙眸晦暗不明,他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你不想說,朕也不想逼你。但是,朕要看到你的誠意!”
“請陛下示意!”雲溪淡淡地道,目光重新又恢複了清明如許,墨染的瞳仁十分的明亮,仿佛剛才閃過的一切都隻是幻象。祈弘有些好奇,眼前的女子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幫助亦或是劫難?
“朕聽杜衡說那些意見是你想的,那依你之見把這些人全放了,走了間隙,若是他在宮裏頭還有其他同黨也得知了你的想法,難保不會動了殺機。屆時你所做的一切不全都白費了嗎?”明啟帝把雲溪想法的不合理性一下就點了出來,雲溪也承認那個想法隻是當時為了勸說杜衡才說出來的。
她的柳眉微蹙,習慣性貝齒輕咬著下唇。祈弘欣賞著她這一刻沉思時認真地神態,嘴角輕揚似笑非笑。然下一刻,雲溪卻是莞爾一笑,道:“不過是個間隙,要真讓他的同黨殺了便殺了,對皇上又有什麼損失。雲澈不派人這麼做還好,若真這麼做了,那麼我們正好借機散播消息。他一把人利用完就殺掉,那麼留在這宮裏頭又或者在帝都的那些棋子心裏頭難保就沒有想法,他們若是心寒了,不為雲澈所用,陛下又有何慮?”
說完,她展顏一笑,自信中帶著一絲狠絕,卻像是盛放開得罌粟花,美麗妖嬈中的背後卻暗藏著毒。祈弘一愣,呆呆地看了她半響,才輕咳道:“那這麼說來,如此便罷了?按兵不動?”
“對內廷以不變應萬變,如此宮內才不會引起恐慌!”雲溪斟酌著字眼,她的目光偷偷地瞥過祈弘,她摸不準這個年輕皇帝的性情,有些話她還是隱了下來。
然祈弘卻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挑眉問道:“對內廷如此,外廷又如何?”
果然,他還是十分聰明的。雲溪的心裏頭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暗自警惕了。不過既然祈弘開口問了,雲溪不打算隱瞞,她緩緩地說道:“對外朝卻是先發製人,雲澈叛國理應詔告天下;此國家危難之際,應速集結各路軍馬,召諸藩王回京,商討國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