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弘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依你上回之言,這皇宮之中的奸細早應該自己跑出來了,要不然也被人滅了口,如今呢?把那些個小太監放了,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雲溪卻是不正麵回答祁弘的問題,反而賀道:“那正是說明迫於聖上的龍威,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皇上冷哼一聲,顯然不是很相信雲溪所說的,不過這個馬屁拍在了點子上,卻是讓他剛才鬱悶的情緒一掃而空。雲溪見皇上的心情漸好,遂大著膽子說道:“皇上,奴才以為雲澈比我們還要著急,畢竟是他先反出了京都,要召集各路人馬卻非易事,雖然現如今他的威望還在,可是大月國已經有數年未曾有過戰役了。諸將領未必上下一心,雲澈必然會找人開口殺雞儆猴。這個過程加上等他召集了各路人馬時間起碼要三個月以上。這三個月的時間卻是我方占得了先機。”
祁弘聽得眼前一亮,見雲溪突然在關鍵地方停了下來,遂示意她道:“繼續說下去!”
“是,其實要解決雲澈的外部勢力,我們隻得——策反!”雲溪淡淡地說道。
“策反?”祁弘的神情有些古怪,這個想法他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他的身邊沒有這樣的人才能夠策反雲澈的舊部,隻得長歎了一口氣,目光又黯淡了下來。雲溪知道皇上所憂之事兒,遂接著說道:“皇上,京都有杜統領看守,可保一時無憂。至於雲澈那邊,皇上莫非忘了齊妃娘娘的父親齊威齊大人可是雲澈的部下!”
“齊威?”祁弘冷笑,“這個老匹夫打的好算盤,他隻會看好戲,怎會幫朕?”
“若皇上信得過奴才,奴才願意前去說服齊大人!”雲溪斬釘截鐵的說道。祁弘微微有些動容,隻是一方麵還是保持了懷疑的態度,眉毛一挑,詢問道:“你行嗎?”
“行與不行隻有試過了才知道!”雲溪堅定地說道,這一下連祁弘也沒有反駁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清麗的麵容上無喜無悲,神色泰然。然,墨染的瞳仁中卻倏然閃過一道複仇的光芒,很是妖冶還有興奮!
良久,祁弘喃喃道:“朕信你一次!”
雲溪淺淺一笑,長長的睫毛輕顫,如翻飛的蝴蝶羽翼般動人,掩蓋住了烏黑發亮的瞳仁,似不勝嬌羞初綻的紅蓮,那一低頭的風情竟讓祁弘心髒的跳動漏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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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花園中,姹紫嫣紅的花朵競相爭放、小太監們奉命將紅色、黃色的彩帶綁在了牡丹叢中,遂令滿園春色有霞光飛揚之感。
百花宴是在萬春亭中舉辦,太後端坐在中間,著一身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佩赤縹紺四色的黃赤綬,端的是華貴逼人。她年紀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左右,因著保養得度,皮膚吹彈可破,連眼角、嘴角都甚少有細密的皺紋,顯得比實際年紀要年輕許多。
眾妃並著皇後,圍繞在太後的跟前,百花宴上,擺的食物多是以花瓣做成的,還有的是用麵食、瓜果雕刻成牡丹、芍藥、月季等模樣,相當的好看。
趁著皇上還沒到的功夫,眾妃是鉚足了勁兒在太後娘娘的麵前獻殷勤,雖然明眼裏大家都知道這皇上並非太後親生的,可是皇上待太後的態度之恭敬,卻是個難得孝子,凡事也甚少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