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妃子怎的還穿的如此素淨?怪可憐見的。”太後打量了一眼雲溪身上的服飾。仍舊是身著藕荷色襦裙,裙腰以淡黃色綢帶高係,半臂與衣領邊緣服飾飾以宮錦,花紋為對雉。雖是素淨,然上等綢緞織造出的宮錦已非尋常宮女所能穿戴了。
雲溪抿唇淺笑,並不答話。倒是齊妃笑得可親:“太後說的是,該是叫尚衣局為雲妃妹妹多做幾套成衣了。臣妾那兒還有幾匹羅綢、錦緞,等會兒就叫人送去給妹妹。”
“好好!難得你們姐妹如此融洽,哀家這個老太婆看了也十分歡喜!”齊妃是坐在太後的左邊,雲溪坐右邊,太後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臉上笑容可掬,倒真像一個尋常人家兒女環繞的老太君了。
梁美人笑得諂媚:“太後要是到老,臣妾可不敢說自己年輕了。”
武才人不甘示弱,也附和道:“可不是嗎?”
這二人一唱一和,難得的竟將太後哄得笑嗬嗬的,雲溪再看她時,太後眸中的冷意已經褪了許多,暗道梁美人和武才人卻也是一對妙人。
隻是,這一刻和諧卻是假象。底下暗流湧動,俞妃的目光不善,在太後麵前還是收斂的。
其他妃嬪奉承的話語不絕於耳,可是仔細一聽還是能聽出別樣的冷嘲暗諷。
皇後蘇婉容並不在場,自她身懷龍嗣以後,太後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否則此刻還不定怎樣的光景。畢竟太後不喜皇後,那日在百花宴上她也見著了。
雲溪坐了不多時便起身告辭了,不出所料齊妃也一同退了出來。
走到了廊廡處,齊妃熱情地說道:“妹妹若是無事,可否到姐姐的長春宮小坐一會兒?”
齊妃這話卻是暴露出了她的焦急,不過是暗害皇後的舉動,且都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班婕妤作為替罪羔羊已經死去,雲溪也找不到什麼證據,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雲溪睨著她,墨黑的瞳仁愈發的深邃,齊妃暗暗有些後悔,自己操之過急了。她話鋒一轉,卻是笑道:“妹妹,若是不願去也就罷了。橫豎這會兒無事,要到禦花園走走嗎?”
“好!”想著也是無事,雲溪便同意了。
斂光亭,亭子的四角如鶴之姿傲然挺立,亭下池水悠悠,將整個亭子倒映其中,亭中琉璃裝飾,透過池水細密的光波,水光瀲灩,相得益彰。這裏便是禦花園內的一角。
信步於橋欄上,身**女手執鳳扇,婀娜尾隨。齊妃的單手扣住雲溪的手腕,雖無用太大的力氣,但她是練家子出身,若雲溪想要掙脫還實屬不易。不過,雲溪卻任由地她拽著她的手。
齊妃起了興致,非要拉著她看水底下的倒影,一個勁兒的誇耀雲溪。
“妹妹,生的花容月貌,看這池中的魚兒見了妹妹,都沉了底兒。”
雲溪一看水中的人兒,一左一右站立。齊妃身著月牙色織銀鸞紋裳,外罩水藍色紗羅衣,頭梳流雲髻,額間鳳墜搖曳,一張瓜子臉,膚如凝脂眉目俊俏,喜笑盈盈,分明是個出挑美人兒。而自己站在一旁一身服飾本就素淨,而容貌隻顯得清秀罷了。雲溪由衷說道:“哪裏比得上姐姐國色天香!愈發襯得妹妹臉上無光了。”
這話說的實誠,齊妃摸了摸臉蛋,閃過一絲欣喜,旋即眸光又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