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吵著,祁弘邁著大步就跨了出來,在禦書房的門口,堂堂皇上勤學之所。竟然會有宮女嬪妃像市井潑婦一樣在對罵,而且這又是在臣子的麵前,祁弘頓覺憤怒無比。
他倒沒說話隻重重地咳了兩聲,這吵嚷的聲音還是持續了一兩秒才停了下來,見到祁弘的時候,眾人竟還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窸窸窣窣地下跪叩首。這反應又讓祁弘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再看雲溪和俞妃互看一眼,俞妃的鼻子一哼,卻是對著皇上福了福,拋了一記媚眼。
祁弘沒理會,雲溪也福了福身,姿態倒是放的很低,伏低做小,可就是看不清情緒。祁弘莫名地覺得有些煩躁,也不叫她們起來,隻哼哼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兒?”
底下的奴才們沒有主子的命令不敢開口,彼此麵麵相覷都是無比的怨恨對方。
俞妃的目光偷偷地打量了一眼雲溪,見她仍舊低著頭,連姿勢動都微動。心中又是好氣又是煩悶,不過咬了咬牙還是耐著性子柔聲說道:“皇上,這件事兒都是臣妾的錯,沒把這些個奴才們管教好,驚擾了陛下……”
一席話不提原因不提過程,隻是認錯。說明俞妃還不笨,而且最重要的是從小喜子剛才強硬的態度中她也看出來了,他的確有所依仗,那說明皇上確確實實有下過這個命令,隻是以比較委婉的方式告訴了自己。她此刻不說明原因也是為了在外臣麵前給皇上麵子,免得傳揚出去會說皇上寵妃過甚。
果然,祁弘的臉色微霽,看俞妃的模樣也就順眼了些,淡淡地道了句:“都起來吧!”
俞妃的臉色一喜,鬆了一口氣。卻聽得祁弘繼續說道:“即是管教不嚴就把你身邊的這些人全都拉下去杖打四十!”
說著,所有的臉色都變了變,還沒等俞妃反應過來,祁弘就對杜衡說道:“還愣著做什麼,叫你的人過來!把她們拉去濟寧宮,朕不想看到這些人,心煩!”
杜衡愣了愣,俞妃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雲溪也不懂是被皇上的雷霆手段給嚇得,還是被逼的,不過皇上的手段夠狠,連她都忍不住心悸。
“皇上,臣妾是有錯,可是這件事兒又不隻是臣妾這邊的奴才挑起的,要罰,也要一起罰!”
俞妃的目光怨毒望了雲溪一眼便徑直投向了書翠和靈槐二人,靈槐和書翠打了個激靈。絮染和絮柳趁機說道:“求皇上開恩啊皇上……”
皇上也沒多大的興趣看底下的這些個宮女,他有些心煩地,但又不想當著眾人的麵弗了俞妃的臉麵,就道:“那把她們也拉到濟寧宮杖打二十!”
把四十改為了二十,可這還是杖刑,執行的人是杜衡的侍衛,聽得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那她們還有命可活兒嗎?
俞妃倒是不那麼的在意,唇角勾了勾,得意地看了一眼雲溪。那意思好像是說我不好過也不能讓你好過!
雲溪都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好得意的。這會兒靈槐和書翠也慌張了起來,一會兒求皇上開恩,一會兒求雲妃娘娘開恩。
雖然她們跟了雲溪這麼久,可事到臨頭還是不知道雲溪會不會保住她們。想想,就覺得有些悲涼。眼見著杜衡走了出去,隻怕不多時就要找人過來了。雲溪上前一步,道:“皇上……”
祁弘轉身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雲溪微微頓了頓,琢磨了一下措辭讓自己的語言聽起來柔和一些,道:“臣妾以為這些事情隻是一個誤會,臣妾的人和姐姐的人發生衝突本是不該,不過料姐姐也不是小氣之人,臣妾在此給姐姐陪個不是,至於這些個奴才,臣妾私以為還是帶回去好好管教為是,就不要勞煩杜統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