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的考試結束後,趁著各科老師加班加點批改試卷的時間,學生們終於可以暫時鬆口氣。
這已經是瘋子來到一中的第二個月末,考完試,就可以休大假,宿舍裏的哥們都在整理帶回家的東西:沒有洗的衣服,穿了幾次的襪子……最主要的是癟癟的錢包和沒有一點兒油水的肚子。
瘋子沒有什麼好收拾的,衣服拿到家也是自己洗,每個月的錢是固定數,要想額外支出,就得動自己得小金庫。他倚靠在床頭行李卷上一邊無聊得看書,一邊等吳凱一起回家。
考試的情況他自己也說不準,一中是藏龍臥虎得地方,聰明得學生多的是,雖然這兩個月自己是痛下苦功,但是能不能達到自己的預想的目標,隻有星期日返校,才可以知道。
反正已經考完,想也沒有用,幹脆不去費心思。看到有幾個同學還在對答案,他好笑得聽著。
“吳凱,你有完沒完啊?怎麼像個女孩兒,收拾起來這麼費勁。”
“快了,快了,你不要催我好不好,家裏有沒有人等你。那麼著急幹什麼?”
“少廢話,迅速。”
騎著曹清泉淘汰得二八加重車,瘋子撒開把行使在回家的路上,吳凱在一旁緊追。
“瘋子,這次考的有把握嗎?”
“誰知道呢,反正我盡了力,結果並不重要。”
“重要,怎麼不重要,關係到錢包和麵子啊。”吳凱接口說道:“問你個事兒,把我當作朋友,你就實話實說。”
“什麼事兒,搞的這麼嚴肅。”
“你和班頭兒是不是那個?”
“哪個呀?”
“裝,你就裝,天天在一起待著,說沒有誰信啊?”
“沒事吃飽撐得你,瞎想什麼?我們那叫純粹的友誼,友誼你懂不?”
“我不懂,再說我懂不懂沒有關係,關鍵是有人不懂才糟糕。”
“有人?誰?你把話說清楚些好不?”
“知道袁濤是誰不?”
“袁濤是誰?沒有印象。”
“你才到一中當然不會知道,我們在一中的老生可是都知道。你要是想追班長,就要當心袁濤。”
“為什麼?”
“袁濤,他的朋友都叫他‘猴子’,高我們一個年級,現在讀在高一,聽說成績也是頂呱呱,還是校籃球隊的隊長。他們家和周蒙家從爺爺輩起就是好朋友,有個詞叫做‘通家之好’聽過沒有?就是好的像一家人。可是袁濤的爺爺和周蒙的爺爺都是隻有一個兒子,沒有聯姻的機會,所以等到有了袁濤和周蒙,兩家幾乎要定娃娃親。當然這些都是聽說,道聽途說,不過從初一到初三,因為周蒙挨過袁濤拳頭的男生可不止一個兩個。”
“那關我什麼事?”
“我隻是先提醒你一下,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反正我覺得你和班長不是友誼那麼簡單,其實班上已經有這樣的議論,你不在班上自習,沒有聽到罷了。”
“沒那事兒,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啊,到底是好哥們,嗬嗬。”瘋子笑得很不自然,他自己都覺得臉上的肌肉僵硬的很。
一路無話,回到家裏,正趕上吃飯的時間。父親曹清泉居然也在,看見瘋子回來,曹清泉問道:“聽說,這兩天摸底考試,怎麼樣?學習跟的上嗎?”
“還行。”
“什麼叫還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模棱兩可的話少說。男孩子說話一點也不幹脆。”
弟弟文斌見到哥哥挨訓好像很高興,在一旁翻開下眼皮做鬼臉。瘋子瞪著眼看他,他一點也不懼怕。
“眼看你也上初三了,以後怎麼打算?讀高中還是考中專?”
李秀英停下手中的活,說道:“現在考中專最好,包分配,還省錢。”
曹清泉也隻是隨口問問,這些天案子的事情把他追趕的心急火燎,今天馬衛國和他一起到蓮花鎮上蹲點,把馬衛國安置在公安局的招待所,他偷空回來休息一下。
瘋子看著李秀英的臉,半晌才回答:“我不知道。”
“瞧你那窩囊樣兒,‘還行’,‘不知道’,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像你爸……我呢?”曹清泉像是在找發火的突破口,衝著瘋子聲色俱厲的吼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像個男人樣兒,有點兒抱負?有點兒誌向?連文斌都知道說長大了要當個科學家,你呢?就會‘不知道’嗎?”
“我……”
“算了,他爸。兒孫自有兒孫福,發財吃肉還是磨豆腐,那是他自己的命兒,我們就不要跟著瞎操心。你工作也累了,吃過飯早點歇著。”李秀英似是勸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