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墨,月色很淡,天地間灰蒙蒙,一如此時袁濤的心情。
袁濤從周蒙家裏衝出來,不顧在身後高聲叫喚他的龍曉雯和劉亞楠她們兩個女孩兒,騎上自行車,一路猛踩急奔回家。
快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正好撞上從房間裏出來的哥哥袁海,可能袁海也正是在等他。
“小濤,你回來啦,怎麼樣?見到你的小媳婦了?”袁海知道他去周蒙家吃飯的事情,和弟弟故作親熱地問道。
“關你屁事兒!”袁濤一腳踢開自己的房門走進去,“咣”的把門摔上。
自己熱臉貼上個冷屁股,袁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怨恨。要不是爺爺總是寵著他,哪裏輪得上他這麼囂張?
但是他很明白,如果沒有這個家中人事關係的照應自己也沒有今天的成就。很快換上一副笑容,跟在袁濤身後走進他的房間,關心地道:“怎麼小濤,誰惹你了,跟哥哥說,我非把他弄到號子裏蹲幾天不可。”
“我的事兒,你少管,我還就不信,還治不了他一個鄉下的土包子,曹雲峰你給老子等著!”袁濤坐在寫字台前,黑著臉,自言自語似的咬牙說。
“曹雲峰?你不是說不認識他嗎?他怎麼招你啦?對了,我要你幫忙打聽的事情有眉目嗎?”袁海從弟弟的口中聽到瘋子的名字先是一驚,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和那個人之間有了什麼矛盾,轉念一想:“是不是自己可以利用一下呢?”
袁濤鄙夷的說:“不就是一個山裏的老農民嗎?有什麼好打聽的?你也就配在這樣的人身上打主意。”
袁海心中大怒,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哥哥,可是袁濤一點兒臉麵也不給他留,積年的怨恨讓他幾乎發怒。但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他可不敢拿當著爺爺的麵兒和自己的兄弟幹一架。
陰沉沉的一笑,關心似的的說:“我隻是聽說他家傳的武功很是厲害!比我們‘清揚派’的武功更是富有盛名,所以打聽一下,怕的是那天和他起了衝突,你會吃虧。”
“我會吃虧?也就你這個逃兵會丟人現眼,”憤怒的袁濤怎麼還禁得起人撩撥,站起來指著袁海的鼻子說道:“我告訴你,明天我就去把他打趴下,看哪個是孬種,居然敢和我來爭……哼,我一定可以讓蒙蒙知道誰才是強者,誰才可以保護她!”
“嗬嗬,原來是要搶你的女人啊,這樣的王八氣可不能忍。明天我去找他,給你出氣。”袁海在心裏幸災樂禍。看弟弟氣憤的樣子,一定是沒有占得上風。
袁濤現在可以說是火上澆油,但是又不願意讓袁海看笑話,說道:“你給我滾遠些,我的事情什麼時候需要你瞎操心。”
“你不要在學校裏惹禍啊?因為這點兒小事可不值得,要是被爺爺知道,你回家肯定會挨打。再說了,你要是打了別人還好說,大不了給他花錢治病,這要是你打不過那個小子,自己反而有個三長兩短,還不讓讓別人笑話死,還不如我這個逃兵呢!”袁海一副關心的模樣,可是話裏夾槍帶棒。
“哼!”袁濤在氣頭上,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哥哥給自己耍小心眼。
袁海生怕火燒的不夠,他想讓自己的弟弟去蹚這個地雷看看,以來可以給自己出氣,而來也為了試探一下,看師叔的話是不是真的。
“要不,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事兒我越想越玄,聽說他還另外有個師父,我想你肯定不是他的敵手,就是我出麵,也未必討得了好處,你就忍忍吧,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你給我滾出去,我……我不需要你的假關心,明天我就去找他,哼!你想看我的笑話,沒門!”
“好、好、我出去,你自己可要想好了,不要輕舉妄動啊。”袁海轉身搖晃著頭,走出袁濤的房間,臉上的笑容詭異,讓人難以猜測他在想什麼。
還有三個星期的時間,就是省裏奧林匹克數學邀請賽的日期,這些天瘋子和周蒙每天都要做大量的習題,往年的各省市競賽題,各國家數學邀請賽試題,兩個人埋在一屋子的油墨味道中。
雖然瘋子不是很情願,但是老師的威嚴不是他可以挑戰的,再說在這裏有周蒙陪著,心裏也敞亮。他想再贏周蒙一個要求,也隻好每天坐在那裏辛苦的算計。
昨天到周蒙家做客,雖然場麵不是很愉快,但是他覺得還算滿意,周遠山的冷淡沒有影響他的興奮感覺,徐萍阿姨對他很是親切,對周蒙的母愛更是深深吸引著他。
他有著一種深深的渴望,一種深深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