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市是華北省最大的一座城市,曆史悠久。改革開放以來,建設的速度非常快,街道兩側原有的低矮樓房都被一幢幢的高樓大廈取代,汽車行駛在重新鋪過瀝青石子的城市街道上,平穩而快速。此時街道兩側地路燈依然鱗次接比地亮起,昏黃地路燈下城市像是一個老人,慈愛地迎接著遠方來地客人。
省教育廳安排的住處是在自己的招待所裏,有些地區的師生已經早就住下。大巴在招待所的停車場停穩,瘋子才溫柔的推著周蒙,輕聲叫道:“蒙蒙,蒙蒙,到地方啦,快起來。”
周蒙在他的肩窩搖了搖頭,嘟囔著說:“不要,我再睡一會兒嘛!”
怕被老師和別的同學看到,瘋子趁著大家在忙亂的下車,捏住了周蒙的鼻子,周蒙終於被憋醒,打開瘋子的手,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車窗外的景物,才幡然醒悟。像被馬蜂螫了一樣從瘋子的肩頭上離開,肩頭上一塊濕濕的痕跡。
“對不起,我……我怎麼睡著了?”周蒙羞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害怕的想:“自己怎麼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啊?我怎麼躺在他的懷……啊,不是,是趴在他肩上睡著了?”
背上自己的大包,又拿起周蒙的小包,笑著向車門走去,周蒙在後麵亦步亦趨。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有專門的負責任帶領各個地區來的師生熟悉考場。考場統一設在了北京路上的石市第十九中學,這裏距離省教育廳最近,也是石市基礎條件最好的學校之一。
三百多學生分為二十個考場,每個考場十五人左右不等,但是每個考場有三個監考老師,還不算樓道中來回巡視的考官。所以先熟悉考場,對於外地來的學生而言是緩解緊張的最好途徑。
“你緊張嗎?”周蒙問瘋子道。
瘋子笑著說:“有什麼好緊張的?中考還可以說是決定命運的一次,這又不算什麼,考得好不好都無所謂,隻是自己對自己的一次考驗而已。”
聽了瘋子的話,周蒙說道:“也是啊,我剛才怎麼就那麼緊張呢?”
“是在意,太在意結果就會緊張,你隻要想一想,無論如何,我們倆考上一中的高中部都不可能有問題,那額外的五分對我們沒有用,是不?”
看著周蒙點頭同意自己的觀點,瘋子繼續說道:“剩下的就是老師的希望、學校的榮譽等等等等,與我們有一點兒些關係的事了。可是隻要我們盡力,考不好也不願我們啊,對不對?”
周蒙笑著說:“就你道理多,一套一套的,不過你這樣一說,我好像也不在意啦。”
“嗬嗬,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躺下就能睡著的大才子瘋子是也。”瘋子誇張的做出戲台上的動作,一個沒留神險些栽倒。
周蒙生氣地推了他一把,說道:“又開始沒正行,你老實點兒,有人在看呢。”
“嗬嗬,現眼現到省會來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瘋子沒皮沒臉,渾不在乎,一點不似其他人那樣,一臉嚴肅得像是要上刑場。
競賽其實隻用了半天時間,三個小時時間根本不夠用,題量大不說,而且各種刁鑽古怪的題目層出不窮。從考場出來的每個同學的腦袋都像真的被烤了一回,到了考場外又急忙和自己認識的同學、老師對答案,商量誰的答案是正確的。
瘋子把筆往口袋一裝,拉住周蒙說道:“考都考完了,對錯還重要嗎?如果有機會能參加全國的比賽再說啦,我們回去找地方玩。”
按照以往得慣例,孩子們都這麼遠的來到省會城市,怎麼也要玩上一兩天,買些紀念品,給家裏的老師、好朋友帶上一兩件小禮物……。
往返路上費用是各自學校負責;住宿和夥食由省廳裏負責;遊玩可是要自己掏腰包了。這些在來之前老師都會有交代,所以瘋子回家也把自己的積蓄帶在了身上。
省裏安排本地的工作人員帶隊,以地區為單位分成十一個組,自行安排遊玩路線。
當天下午,由於中午聚餐,剩下的時間較短,就沒有安排出去玩的事情。吃過飯,瘋子找到自己的帶隊老師白法琛請假,說是要去看望一位親戚。
白老師很是懷疑的看著他問:“你在這裏還有親戚?可不要亂跑,出了事情,我可負不起責任。”堅決不允。
最後沒有辦法,瘋子回到招待所樓上的房間,從旅行包裏掏出一封封好的信給白老師看。
上麵用毛筆寫著:“年繼祖親啟”五個字,瘋子誠懇地說道:“您看,我沒有騙您,是家裏讓我給他們帶東西過來,可不是我自作主張。”打開包,裏麵露出幾個毛紙包裹地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