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我是什麼?
這是一個既簡單又複雜的問題。提出它包含了對自身價值的懷疑,又包含了對自身認知的迷失。
傑克:“你是什麼?不過是一條生命,一條卑微的生命還是一條高尚的生命?一條美麗的生命或是一條醜陋的生命?再多的形容也無法掩蓋你是、不過是一條生命。”
貝默然。
傑克:“你最好有空照照你的頹樣,灑家可是要走了。”
說完,傑克拔出了插在貝身上的所有利刃,看了一眼貝身上隱藏的一個透明的‘觀察者’後將其握碎。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留下的隻是十分寂寞的漸行漸遠的背影,那是逃離人群的孤僻的背影。貝在現實生活中的影子。
頹樣?
一百米開外有一潭湖水,貝隻能奮力向那裏爬去。
現在在地上爬的這副模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頹樣。可憐的爬蟲。
貝看著湖中安靜的倒影感歎。
原來是我蒼老了,憔悴了。麵目沒有原先的猙獰,卻是平添了幾分倦意。
貝想起了之前趙七哥說過的:遊戲形象是意識狀態的投射。現在是自己冷靜下來了嗎?說到底為什麼自己會喜歡自己十六歲的模樣呢?開朗、率真、隨性,不用附和他人,不必那麼虛偽。
也許那就是貝所希望的不複存在的自己。
然後貝仰著頭看著天空,任流雲來去,直到約定之日。
挑戰莫老九。
競技場指定對手:莫老九。
場景隨機結果:索諾拉沙漠。
莫老九:“你的模樣變回來了。但是你的情況如何還是不明朗。”
貝:“是的,我還在思考,我的意義。”
莫老九:“多說無益,用你的行為作為最忠誠的回答。”
雖然說是沙漠,索諾拉沙漠並不是一片荒蕪的黃沙,高大的北美巨人柱仙人掌在這裏遍布足跡,偶爾的降水便能使這裏重返生機。時值午夜,皎潔的月光肆意地侵占了這裏的一切,北美巨人柱的花朵吸引了長舌蝙蝠和長鼻蝙蝠的逗留。
貝看著莫老九的身後大約三米處膨脹出一團陰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像,大約有十米高,隻有上半身,餘下的是煙狀物連接在莫老九的身後。
緊接著莫老九緩慢地揮了一下拳頭,而人像的拳頭則極快地出現在了貝的麵前,貝完全來不及反應,就挨上了一拳,但也僅僅隻是因為失去了平衡而倒在了地上,莫老九的拳頭完全不痛不癢。
莫老九:“你的反應未免太慢了吧,害我一開始就暴露了自己的能力的一部分。”
在他說這話的同時,他用手掌以中等速度擺出了下拍的動作,而這回人像卻是用同樣的速度作出了相應的反應。貝迅速用氣灌至雙掌撐起了身體,再迅速將氣流至雙腳,用力蹬出,剛剛好恰好逃出了人像的巨大的手掌,整個過程不到一秒鍾。不過,手掌拍在沙地上的深度卻不夠,也就是說人像的攻擊不夠強力。不過貝注意到人像的手掌在大概五秒後才回收。五秒極其可能是人像技能發動的冷卻時間。不過貝還是有些不明白,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貝:“莫老九,是你們讓我不要沉醉在遊戲裏,現在又如此熱衷與我遊戲,這是何意?”
莫老九:“矯枉過正,叫你不要喝太多水並不是等於叫你不要喝水,我們隻是要你放棄狂熱,之後該怎樣還是怎樣。畢竟我們在這個遊戲世界裏無法出去了。”
貝:“感覺有些自相矛盾,既然無法再從殺人中獲取樂趣,隻是成為機械麻木的過程,那麼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
莫老九:“殺死對手隻是一種獲取勝利的手段,勝利是一種結果,並不代表是你的樂趣所在。贏可以高興,輸也可以開心。樂趣是貫穿在整個遊戲過程的。隻將勝負作為評估遊戲的全部那是在褻瀆遊戲。現在廢話不再多說,重新開始戰鬥。”
玩遊戲的目的即是娛樂,過於拘泥於勝負的結果,隻會導致贏喜輸悲的局麵,反而扼殺了遊戲過程的樂趣。無論什麼,都存在這樣的情況,過程往往被結果所左右而變得微不足道。
樂在過程嗎?那真是老套的一句話。貝默默念叨了一句。不過既然貝來赴約了,自然是要證實自己今非昔比。召喚紅色箭矢(憤怒的象征),貝將箭矢延長到了一米(目前所能操縱的箭矢的最大長度值)握在手中。人像的攻擊能夠觸碰到東西,說明人像最大的可能就是實體,如果是實體,隻要破壞掉就行了,又或者在人像發動攻擊的兩次間隔間直接傷害莫老九本人。莫老九目前的攻擊方式看來,似乎是人像與本人的攻速與力量成反比,快的極端是弱,慢的極端是強,這兩種模式的切換間會存在一個平衡點,力量與速度的一致性。莫老九剛剛隻用過一次類似平衡攻擊的進攻,可以推測出兩點,一是平衡點難以達到,二是平衡點的力量無法造成可觀的傷害。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平衡點的力量都是沒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