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嗯。”

“我看不是吧!肯定是她的精神病嚴重了!她老媽老爹把她鎖到屋子裏了!”朋奇嚷道。

老李不屑且責怪地看了朋奇一眼。

海忙在後麵扯扯朋奇的衣服。她衝老李點點頭笑道:“謝謝李叔了。那我們不打擾了。再見。”老李忙也鞠躬,說:“再見。”

“再見。”朋奇也對著老李鞠躬。

“好了!走吧!”海強忍著笑,拉了朋奇便走。

“咣當!”突然一聲脆響,接著便是一個尖利的聲音喊道:“不要!我不要睡覺!我要去上學……”

海心裏一沉,忙回頭看去,隻見詩釋從大門口瘋跑出來。她披頭散發,張著手沒命的向前衝——

海驚詫地看著衝出來的詩釋。但見她麵目十分的猙獰,完全沒有了往日斯文的樣子。海感覺到害怕,身子不由得向朋奇後麵躲去。

朋奇早已伸了手護住她,兩眼望著詩釋向兩人衝來。

“老李!你還傻站著幹嗎?快抓住她!”不知從哪兒傳來聲音,並看不到人。

老李反應過來,跑上來。

詩釋已跑到朋奇和海的麵前。她拉了兩人的手大聲的喊:“快把我救走!快!他們要用電來電我!好痛!”

海上去拉了詩釋的手喊道:“是我呀!詩釋!我是海!”

詩釋好像什麼也聽不到。她隻是拉住海的手大喊:“快把我救走!快!我求求你們了!他們要用電來電我!快救我……”

海鼻子一酸,剛要再說些什麼,朋奇突然伸出手去。左手拉了海,右手拉了詩釋,什麼也不說,大步的向前走去。

詩釋看到朋奇,眼裏突然閃過一道光亮。她仿佛記起了什麼,指著朋奇的光頭輕聲道:“你是歐朋……”

“呀!詩釋!你記起他了!是的!他就是歐朋奇!我是海呀!”海高興地大喊。

“海……”詩釋眼中的光亮越來越閃。猙獰的樣子不見了,她的臉慢慢地變得安靜。

“不要說太多。我們快走!”朋奇把自己的雙手更加的握緊。

海點點頭,剛要伸了手去拍拍詩釋。可是突然就聽一聲尖叫,回了頭去,隻見老李用一雙大手正夾住詩釋的肩膀向後拉。詩釋嚇得驚聲叫喊,她的手用力的拉住海的手,不敢回頭去看。

“放開她!”朋奇回了頭去,狠狠地從嘴裏迸出這三個字來。他一雙黑色的眼睛射出刀子一樣的光芒。

看著朋奇的眼睛,老李有些畏怯。他送開詩釋的肩膀,向後退了一步。

“她現在已經這樣了,為什麼你們還要逼她?你們就不能好好的為她治病嗎?”朋奇大聲衝著雲水別墅喊。在那些密封的窗簾後麵,仿佛隱藏著一雙雙的眼睛。他們通過窗簾的縫隙窺視著窗外的一切,可是卻永遠不敢露出臉來見人。

“你們這群混蛋!有種就出來跟老子說話!別躲在後麵!你們有種出來呀!”朋奇臉漲得通紅,叉了腰大喊。

“你給我……閉嘴。”老李扭頭看了一下,鼓起一些勇氣,底氣有些不足地喊道。

朋奇冷笑了一下,走上幾步,上去扯住老李的領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你這條懦弱的狗!別叫了!快叫你的主人出來吧!”

老李臉漲得通紅。他拉了拉朋奇的手,卻沒有拉開。

“朋奇,不要這樣。老李也沒有辦法。”海忙上去拉扯朋奇的手。

“算了。我們帶詩釋走。”朋奇放開老李,拉了詩釋和海便走。

老李甩甩手,看了一眼後麵,突然把中兩個手指放到嘴裏,呼哨一聲吹了一個長音。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好像狼嚎,接著便是接力似的一陣獸類的叫喊。

朋奇和海驚詫地回過頭去,隻見從那雲水別墅的大廳裏突然之間躥出三四隻碩大的狼狗。他們沉悶地叫著,伸出血紅的舌頭,在老李的指引下向朋奇和海衝去。

海嚇得渾身發抖,緊緊地抓住朋奇的手。朋奇看著一擁而上的狼狗,嘴角閃過一絲的冷笑。他把海和詩釋護在身後,躬了身子,兩手張開。

幾隻狼狗好像習慣了人類被他們嚇得抱頭鼠竄,乍一看到冷靜的朋奇,都有些不太習慣。它們在朋奇五十米處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前。

老李也有些驚詫。他頓了頓,突然又把手放到嘴裏——

“不好!他又要吹口哨了!”海顫著聲音道。

“啊!”突然,朋奇衝天大吼一聲。他握緊了雙拳,睜大了兩眼邁開大步向狼狗走去。那些狼狗大概從來沒見過種暴響的聲音。它們支吾幾聲,看了幾下朋奇的眼睛,突然齊齊夾了尾巴落荒而逃。

老李放在手中的兩指像含了兩根香腸。他像個稻草人一樣,一臉的驚詫,動也不動。

朋奇輕蔑地一笑,拉了海和詩釋大搖大擺的走出雲水別墅。

三個人回到月光別墅的時候,莫非和歐雲也手牽著手從外麵回來了。他們看到詩釋,忙向她打招呼。

三年前,莫非見過詩釋一次。那個時候,她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乍一見到形如鬼魂的詩釋,莫非有些驚訝不已。

“小詩,這是怎麼了?”莫非看了幾眼詩釋,問海。

“沒事。”海忙衝莫非眨眼睛,拉了詩釋笑道:“詩釋最近休息不太好。她常常夜裏失眠,這樣也影響了她的飲食,所以看上去氣色不好。嗯,朋奇,你陪老爸聊天,我和詩釋去房間裏聊會天兒。”說完,拉了詩釋便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朋奇忙走上來,笑著問道:“老爹,你和老媽到哪裏玩去了?”

莫非胡亂答應著,目送著瘦的像風箏的詩釋被海拉進房間裏去。

海拉著詩釋進了屋,便把門緊緊地鎖上。鎖上之後,又扭頭看了一下沉默不語的詩釋,點點頭,然後又把門打開。走過坐在床上的詩釋的麵前時,她伸了手拍拍她的手背,上去打開窗簾,讓閃亮的夏日照耀進來。

桌上的白蓮花一層層的開了。陽光打過晶瑩透明的玉瓶,把金黃色的桌子蕩起一道道青色的波影。

海坐到詩釋的身邊,拉了她的右手,輕輕地撫著,一邊憐惜的看她。說實話,從前海並不太喜歡詩釋,總是覺得她太文弱,太造作,太“林妹妹。”也從來沒有主動和她說過一句話,有時候還常常和一雯在背後叫她“林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