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不用,我自己能走,你看,我……我走直線給你看!”
不理會聶焰烏泱泱的臉色,納蘭瑾強硬的推開他的大手,歪歪扭扭的向前走去。
作為納蘭家的掌門人,區區幾倍水酒,根本難不倒她,她其實是有點借酒裝瘋的意思……
畢竟那麼高傲的人,如果她在清醒的狀態下,根本沒辦法給他臉色看。
“別鬧了,一會再站不穩摔一跤,看你還怎麼逞能!”
聶焰沒有絲毫懷疑,或者說,即便是有些懷疑,也因為她醉酒酡紅的小臉迷醉了眼。
他一邊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後,隔著一小段距離將她圈禁在自己的保護範圍內,一邊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些年,他為了自己的野心,全然不顧她過的好不好,現在,她會下意識的推開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聶焰。”她突然停下腳步,就這麼就著被他圈禁的姿勢倚在牆壁上,任由牆壁上的森涼穿透薄衫,“這麼多年,你可曾真的後悔過?”
她斜勾著唇,問的漫不經心。
對於他,她隻能裝作那個醉酒的繞指柔……
“……”
聶焰明顯愣了一下,半彎的胳膊略顯僵硬。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認真的問他,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她是清醒的,他大可以同樣認真的告訴她,他不僅後悔,還特別的恨自己曾經做下了那些!
可是,現在的她,即便是在裝醉,也是醉的,他說出來,她會聽進去幾分,卻是個未知數……
“怎麼?問到你不願提及的痛處了?對不起。嗬嗬……”
見他並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因此變了臉色,納蘭瑾多少有些不滿的收起醉眼,繼續搖晃著準備前行。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想法,他,都逃避了對這個問題的回答,那她,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她以後不僅不會再問,也不會再對他抱有一絲情感……
從今,他之餘她,就隻是欣欣,辰烈的跳板!
“小瑾……”大概是太過了解她的脾氣,見她轉頭就走,聶焰終於坐不住了,“你不該問我有沒有後悔過,你該問,我有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歎口氣,他的表情顯得很是傷情、嘲弄。
提及這些不為人知的過往,他的腦海裏,瞬間翻騰起近三十年前的事……
“在你最開始離開我的時候,我甚至還沒有明白你和欣欣對我的重要性,那時候,我甚至自負的認為,不出三天,你就會重新回到我身邊……”
可是,事與願違,她不僅沒有回來,還徹底把他列為了拒絕往來戶,沒有之一!
當年,他派人暗中跟著她,曾親眼見證了她是怎樣為了找回女兒不顧狂風暴雨的在山林間穿梭。
在她徹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的心髒,像是經曆著磨盤的碾壓,幾乎停止跳動。
托著她回到臨時住所時,幫她洗淨滿身泥汙露出了滿身細小刮痕時,她醒來如野獸般狂怒著撲向他時,都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是近萬人的頭領,可是,在當年那樣的情況下,他卻真正的體會到了恐懼,失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