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命運始終掌握在父親手裏,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一展抱負,實現理想。
是他太蠢太笨,其實他從未真正自由過,一直以來他都是傀儡,線牢牢抓在父親手中。
對於這一認知,他欲哭無淚。
其實,很多事不是無跡可尋,可是,他不願意將親人想像得那麼醜陋。若連骨肉至親都不可相信,那麼,這冰冷的人世間還有什麼是值得留戀的。
有時候心軟是致命的弱點,他輸在這一點上,一敗塗地。
老謀深算的沐冠豪見好就收,知子莫若父,沐晉陽的心已經鬆動,接下來一切好辦。
見好就收,逼得太急,往往會適得其反。一改剛剛的霸氣威嚴,像朋友一樣拍了拍沐晉陽的肩:“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陪女孩逛逛街而已。我約了幾個老朋友打高爾夫球,你忙吧。”
越過沐晉陽徑直走向雙開頁門,無人時看到時,唇邊的笑猙獰而古怪。
一整個下午沐晉陽心不在焉,做事效率等於零。
魏行長提出這樣的要求固然令他震驚,但他更加難以接受的是父親的出賣。
他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沐冠豪的親生兒子?為何他算計得那麼坦然,無一絲愧意?
晴天霹靂的消息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他想過度假村可能會遇到的種種難題,更多應該是出自於司徒瑞宏的叼難。
做夢也沒有做到自己會被至親之人擺了一道,堵死他所有退路,箭在弦上。
凝重霜覆蓋著俊臉,光影碰上既化。
“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他:“進來。”
窈窕俏麗的身影推門而入:“總裁,剛剛董事長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幫你約了魏淩淩小姐,七點在麗影西餐廳共進晚餐,董事長提醒你不要遲到了。”恪盡責守的秘書雖見沐晉陽臉色越來越難看,還是說完了沐冠豪交待的事。
伸手揉了揉眉心,他現在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我知道了。”聲音裏濃濃的疲憊,比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做企劃案還嚴重。
此時此刻的沐晉陽似一棵萌發出滿枝綠葉卻瞬間枯死的樹,毫無生機,認命接受著季節的安排。
見狀秘書擔憂地問:“總裁,你沒事吧?要不要給你預約個醫生看看?”
“不用,你出去吧。”揮了揮手,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意。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連骨肉至親都利用,還有誰可以相信?
碰了軟釘子,秘書低垂下頭,轉身,帶上門。
麗影西餐廳,一身黑色西裝的沐晉陽顯得成熟穩重,眉宇間英氣十足,應該布滿星子的眼睛蒙上一層冰霧,和煦笑容不複存在,霜樣的冷包裹著他,卻散發出更致命的吸引力。
點了杯紅酒慢條斯理啜著,悠閑的姿態,俊雅帥氣的外表,引來眾多女人的側目與媚眼。
他對這一切視若無睹,表現上從容淡定,內心是怎樣的翻江倒海隻有他自己清楚。
自嘲的笑一閃而逝,他究竟還是妥協了。他做不到讓那麼多人因自己的失誤,生活陷入困境。
不是不明白父親就是抓住他這一根軟肋,但他無法不考慮其它。即使沐冠豪的逼迫方式令他寒透了心,卻不得不顧慮柔軟的母親。
她是那種典型的千金小姐,軟弱無能,隻能依附著別人生長的菟絲花。倪慕蝶因家變而失去一切,淪落到如此境地。
血淋淋的例子擺在眼前,他不能讓母親經受一次。
流光溢過,他身上那份冷然又融合著憂鬱的氣質,如罌粟般吸引人。
“你就是沐晉陽先生嗎?”矯揉造作的聲音令人十分不舒服,剛被好幾個女人搭訕的沐晉陽擰緊眉,他的耐心所剩無幾。
這個魏家小姐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約好七點見麵,現在都已經快九點居然還不人影。
若不是身不由己,他早就拂袖而去。
不耐煩的抬頭,眸中的冷洌浸著北極的水。映入眼簾是一張極品的臉,良好的教養他從不評判別人的長相。
可是,這個女人真是太極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