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忍不下來,但經曆過哥哥的事件,見識了司徒瑞宏的可怕,她知道以卵擊石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倪慕蝶的突然昏迷,司徒瑞宏失去了一貫的淡定從容,深邃黑眸蕩起憂慮,扶起癱軟無力,淚沾兩頰,眉頭深鎖的她,對醫生吼道:“還不過來看看?!”
醫生渾身一哆嗦,好可怕的人,從醫十幾年,擠身G城一流醫師的行列,他見過行行色色的人,其中更不乏高官富商,可沒有一個人能與司徒瑞宏強霸的氣場相比。
司徒瑞宏身上的一種黑道的血腥殺氣,還有王子的尊貴威嚴。他將兩種迥然不同的氣息結合得天衣無縫,散發出的獨特氣息,隻一個眼神就足以殺人。
快速幫倪慕蝶做了簡單的檢查,暗自鬆了一口氣,跟司徒瑞宏說話時,語氣中不自覺敬畏起來:“司徒先生請放心,倪小姐隻是太虛弱加上一時情緒激動才會昏迷,讓她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滾。”突如其來的暴吼,猝不及防,差點將醫生嚇出心髒病來。
“是,是,是。”不敢有一絲一毫忤逆,悄悄碰了下呆住的陳芳若,催促她趕快離開。
陳芳若動也不動,倪慕蝶現在這樣的情況叫她如何讓心離開?見陳芳若紋絲不動,醫生的額頭冒出細細汗珠。
這次就當還完了沐晉陽的人情,下次他萬萬不敢再做這種事。
“陳芳若,看在蝶兒的麵上,我今天就放你走,別再存有僥幸心理,下次若再來,想離開就沒這麼簡單了。”背對著他們的司徒瑞宏突然開口,寒冷氣流於室中躥動,浸入肌膚,連骨頭都冷得可怕。
陳芳若愣了一下,摘下護士帽,俏麗的短發於燈光下折射出柔美的光澤與她臉上的憤恨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
見這情況醫生及時拉住了她,恐懼溢在皺紋裏,壓低聲音:“陳小姐,千萬不可以衝動啊。”現在他不止額頭流汗,出了一身冷汗。
已經被司徒瑞宏發現他的行為,他實在不敢想像自己會有怎樣可怕的後果。
他的母親下星期還做心髒搭橋手術,妻子剛剛下崗,兒子就讀的貴族學校,每個月的學費比一般辦公室職員的工資還高,還不算那些學雜費,日常工作所需。
今年他剛換了一套新房,還得供房貸。
越想越害怕,如果失去了工作,他今後的日子將會是怎樣,他不敢想,也無法想。
得罪司徒瑞宏的下場絕非失去工作這麼簡單,再度後悔自己不應該冒這麼大的風險去還沐晉陽的人情。
可事到如此再後悔也於事無補,他隻祈禱陳芳若別再給他惹出什麼事,或許魔鬼會有善心大發的時候,既然希望渺茫。
既然已經被司徒瑞宏認不出她也無需再偽裝,掙開醫生的手,衝到司徒瑞宏麵前,美目燃燒著熊熊火焰,恨不得將他燒成灰燼。
揚起手就要揮向司徒瑞宏,卻被他輕易握住,纖細的手腕傳來陣陣錐心噬骨的疼。
司徒瑞宏表情不變,淡定從容,那力道差點捏碎陳芳若的手腕,可司徒瑞宏表情平靜得可怕,甚至流露出不凡的優雅。
細密的汗珠爬上額頭,化成雨滑落腮邊,過度疼痛使得俏臉扭曲成團,陳芳若死死咬住下嘴,倔強地不在司徒瑞宏麵前示弱,妥協。
哪怕痛得汗流浹背,麵無血色,哪怕痛擰了肌肉,痛彎了腰,貝齒在唇上咬出一排清晰的牙印,她就是不讓痛苦的呻吟溢出口。
哪怕淚自動從眼眶裏流出,可裏麵的烈焰依然燒得那麼旺,絲毫不減。她恨不得折他的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在二十二年無憂無慮的歲月裏,她以為魔鬼就是傳說中大人嚇小孩的虛擬出的形象。
現在她不得不信,司徒瑞宏害得她差點家破人亡,甚至用卑劣的手段對付她最好的朋友。
深邃難測的眸蕩起一絲沒有察覺得到的激賞,他知道自己現在用的力道就算是彪形大漢也承受不了,而陳芳若這麼嬌小柔軟居然可以忍住不吭聲。
盡避是她主動惹他,破壞了他一貫的原則,他卻想放過她。
狠狠一甩手,痛得渾身無一點力氣的陳芳若如破碎的布娃娃被甩了出去,撞上沙發木扶手,光潔的額頭瞬間隆起一個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