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雨傘遮去天空悲傷的淚,信迪擰著眉,看著司徒瑞宏受傷的手,目光含箭射向似乎毫無知覺的倪慕蝶。
他早知道這個女人是禍水,從司徒瑞宏接觸到她的那一刻起就不斷受傷。不管是外在的內,還是隱藏的傷。
司徒瑞宏抱著倪慕蝶腳步沉穩地走向大廳,信迪終於忍不住問:“司徒先生,我去請伯亦來給你包紮一下吧?”凝重的語氣透著無奈與堅持。
垂下的眼瞼揚起,與信迪擔憂的眸子相視了一下。他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可是,信迪最近所有的表現似乎遠出了一下屬下該有的位置。
目光短暫接觸,快速收回,聲音沉冷:“不必了,一點小傷,死不了。”不費吹灰之力抱著柔若無骨的倪慕蝶上了樓。
望著那抹高大欣長的背影,信迪若有所思的暗灰色的眸子突然綻出嚇人的精光,在那一刻仿佛決定了什麼。
司徒瑞宏用腳踹開門,將倪慕蝶放在大床上。他並沒有離開,而是蹲在她跟前,在那雙絕望渙散的眸子裏找尋一點光亮。
很遺憾他找不到,倪慕蝶仿佛沒有靈魂的木偶,眼睛瞠得很大,卻是死寂一片,連一絲絲流動的瑩光都沒有。
血已經凝固,司徒瑞宏輕輕撫上那柔美嬌細的肌膚,暗紅與雪白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激起他內心的沸騰。
就這麼靜靜望著她,長長的眼睫投下暗影,如同被生生撕碎翅膀蝴蝶,隻剩下一副殘敗的身軀維持著呼吸,讓生命不至於枯萎。
頂極彩妝師的精心傑作雖完美無暇,隻是,木偶不需要再塗染色彩,否則會變得很髒。
司徒瑞宏的手從她的臉緩緩滑入優美的鎖骨,那圈花依然開得無比嬌豔,泥土卻已幹涸開裂。
看著這樣的倪慕蝶,冷硬的心悄悄柔軟了下來。如果說一開始他懷著目的接近她,可在事情一一揭開真相時,他為什麼還沒放過她?
這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在法國的兩個月裏,他終於弄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他找錯了仇人,更害了無辜的少女。
原本,他應該做的事是,放了她,給予她想要的自由。還她一片天讓她在喜歡的湛藍的國度裏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
若是心有愧疚,那麼,他會加倍補償她。
可是,隻要一想到她會離開自己,會有一個男人取代他的位置站在她身邊,他的心就莫名狂躁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女人對他而言隻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衣服,穿久了要換,看多了會膩。
偏偏在他眼裏,倪慕蝶不是衣服。她是一瓶酒,令他想珍藏,想獨飲,想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品嚐其中的獨特味道。
司徒瑞宏知道自己已經失了分寸變得完全不像自己,然,這個隨心所欲,富有情緒的自己,他不想這麼快就丟掉。
二十年前,他就死在那片廣闊浩瀚的大海裏。支撐他活下來的唯一目標就是報仇。
報仇的首要條件是活下來,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所以,他拚命一步步往上爬。
一次又一次從屍體堆裏站起來,踩著同伴的鮮血,一步一腳印,他靠自己的毅力走到了今天,坐上“閻組織”首領的位置,成為人人懼怕的“閻帝”。
在辦完義父所交待的事情後,他終於有時間一步步展開他的複仇計劃。其實,早在十年前,他便派人盯上了倪慕蝶。
隻是,那時的他有太多事糾絆著,根本分身乏術。此後的十年裏,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成為人人臣服的新一代“閻影”。
好幾次的死裏逃生,支撐著他的力量就是報仇。並且,他要找出原因。這些年的特殊經曆讓他深深明白,要殺一個人並非件容易的事。
若不是天生凶殘,就一定有其他的原因。而李愛佳怎麼看也不似那麼凶殘的人,於是,他重新調查,終於查到了當年的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