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倪慕蝶聲聲指控,司徒瑞宏沒有辯駁,始終唇邊含笑,仿佛在看到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並給予她最大的包容。
司徒瑞宏可以沉默,信迪不行,拿出刀在倪慕蝶心神俱碎的目光下,快速割掉他們身上的繩子。
“他們是司徒先生請來觀禮的佳賓,我們之所以這麼做隻是為了怕他們的出現破壞了婚禮。”向來沉穩冷靜的信迪不由得赤紅了雙目,裏麵有恨更有悔。
造成今天的局麵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不是他露出破綻讓倪慕蝶有機可趁,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或者,他應該殺了她。就算司徒瑞宏恨他也好,怪他也罷,起碼他會好好活著,不是嗎?
信迪的話字字句句撞擊著她的心扉,激起驚恐又不解的漣漪。一頓一頓轉身,從眼神詢問司徒瑞宏:為什麼?
血如水滴,流入她掌心,灼痛著靈魂。
黑眸開始渙散,上麵飄浮著一層前所未有的迷霧。然,他唇邊的笑不減分毫:“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你一定很希望得到好友的祝福。蝶兒,原諒我,用了這麼粗暴的方式請他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司徒瑞宏的話投下一枚枚炸彈,漫天升起的蘑菇雲,一朵又一朵,她的世界一片混亂。
她萬萬沒有想到那神秘的白紗幕布後居然坐著她的至交好友,她以為被司徒瑞宏陷害得身敗名裂,無處躲藏的人。
縱然在萬分驚愕中,他的舉動仍深深震撼並感動了她。
是的,因為在乎,所以他不敢讓她看到他們的到來;因為在乎,就算犯險他也要讓她的婚禮少一些遺憾。
在他眼中的自己還是那個失憶的倪慕蝶,渴望親情,友情的孤獨女孩。他將她的點滴心事都看得這麼透徹,並默默安排了一切。
於是,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三個人成了被綁架的貴賓。天啊,這份瘋狂背後究竟藏著怎樣的情意?
她連靈魂都在顫抖。
“倪小姐,就算司徒先生過去曾做過什麼對不起事,那也是李愛佳的錯。他所承受的一切非常人可以想像,你放了他吧,我求你。”錚錚鐵漢,麵對生死,毫不懼色,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信迪,居然當眾給倪慕蝶跪下。
因為他知道即使能救了司徒瑞宏的命,若倪慕蝶不在,他也等於死人。
信迪的下跪終於使司徒瑞宏將始終停留在倪慕蝶身上的目光引到他身上,瞬間,眼中的柔情與寵溺消退得一幹二淨。
微皺著眉,沉聲命令:“信迪,你起來。”失血過多他的聲音不自覺染上幾分疲憊和虛弱,卻絲毫未減那份權威與霸氣。
剛硬的目光流淌著前所未有的痛苦和自責,生活於槍林彈雨中,他們的生命與地獄隻有一線之隔。
每次出任務或有危險信迪總是衝在最麵前,他不怕死,卻怕司徒瑞宏死。他不知道沒有了司徒瑞宏的日子,世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自小他就是一個人人看不起的小雜種,黑發頭黃皮膚使他在一大堆白人中顯得那麼突兀,成了異類。
有記憶起,他身上的傷從沒好過,舊傷剛愈合又添新傷,就這樣周而複始。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所以,人人都可以欺負他,沒有人會為他說一句話。
長期被壓迫的生活養成了他懦弱的個性,他沒有朋友,因為他總是蜷縮在肮髒的角落裏,隻求他們沒看到他,不要隨便欺淩他。
甚至有一天司徒瑞宏站在他麵前,陽光照在他身上宛如天降神祗,他隻對他說一句話:“你是想永遠躲在臭水溝裏當一個人人都可以欺負的老鼠,還是和我一起闖起一片天?”
自那以後,他成了司徒瑞宏身邊最得力的助力。有事,他衝在最前麵,他努力學習各種技能,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