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的話嗎?”高高在上,冷森的聲音是地獄鬼邪。睨睇著地上柔弱無依的小草,他不介意再重重踩上一腳。
“我知道,上次騙了你是我的錯。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見一見瑞宏吧,我求你。”緊緊抓著信迪的腳,擦得蹭亮的皮鞋閃得她一陣陣暈眩,但她不能放開,死都不能。
信迪加重語氣更加不耐煩:“我不是司徒先生,我不會對你一次又一次姑息。趁我現在還沒改變主意,你走吧。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正常的男人,收起你的楚楚可憐,我是不會對你心軟的。”
森然的語氣再加入一絲悔恨:“我真後悔自己一時懦弱,害了司徒先生。倪慕蝶,你不單單殺了司徒先生,你還殺了我。”恨,怨,悔交加的信迪他的悲涼不比倪慕蝶少。
“不……”絕望的哭喊劃破靜寂的走廊,撕心裂肺的聲音淒厲蒼涼。“讓我見一見瑞宏,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一聲嗤笑自鼻孔吐出,一瞬間,他已經收起剛剛的激動。眼神極度不屑,垂下,施恩似的瞥了她一眼:“你身上沒我要的東西。你走吧,照司徒先生的吩咐,我已經在你的帳戶彙入一筆錢,足夠你一生衣食無憂。”
高大的身軀如山壓下,即使蹲著仍給人巨大的壓迫感:“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後果自負。”威脅的話不用言喻,誰都知道其中的含意。
倪慕蝶慘然一笑:“沒有了他,我活著幹什麼。”喃喃自語的聲音,歎息般回響在走廊上,幽怨又淒涼。
“收起你的惺惺作態,離開這裏,馬上滾。”毫不留情再一腳重重踢開她,連回頭看一眼都不屑,徑直走開。
一個月後。
無邊無際的黑籠罩著大地,台風欲來之前的悶熱使人浮躁不安。巨浪卷起千層高的水簾,鋪天蓋地襲卷而來又快速褪去。
碼頭停著許多因台風即將登陸而回港避風的船隻,一搜搜,排成巨大的船隊。雖是夏夜,這裏卻無一人,時而沉靜優雅,時而暴跳如雷的海詭異莫測,誰都不敢拿生命去賭一賭它的脾氣。
無人的海邊,狂風暴雨前的碼頭,一輛黑色奔馳風一樣駛來,一個漂亮的甩尾,踩下刹車。
車門打開,身著黑衣黑褲的他與夜融成一體。烏雲遮住散亂的星子,偶爾投下幾許光芒,映出剛毅的線條。
宛如死城一般的船隊,突然有一艘亮起了燈。幾名保鏢跳上甲板對來人做出特殊約定的手式,單槍匹馬的男人大步朝前,毫無懼意。
身手矯健上了船,很快被迎入船艙。豪華奢糜的擺設和船外表的不起眼形成鮮明的反差,這裏足以媲美六星級酒店,每一處都奢華至極。
鑲金鍍銀更是隨處可見,腥紅色的意大利進口沙發上坐著一個看起來五十開外的男人。
全身上下考究的名牌,活似怕人不知道他有錢。他長得不得特別,亦不出眾,隻是,那種閃著精光的眼,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隻不過被它盯著會渾身不舒服,因為它絕不會無緣無故看你,不是在審視就是在評估。
唯一例外的就是對女人。
他就是以前的山口組二把手,現在的老大山田橫澤……。
“信迪,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絲毫不避諱在人前上演活春宮,這是他最常見的待客之道。
以顯示他在馴服方麵超強的一麵,他之所以有今時今日的地步,是許多女人用她們的血汗乃至生命造就的,他若不時時炫耀豈不是愧對她們的“無私奉獻”。
哈哈……哈哈……
看到此情此景,信迪臉上平靜如常,絲毫看不出一點點異樣的情緒。從容地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那副樣子就像在自己家,且和山田橫澤的關係菲淺。
信迪不慌不忙地坐下,拿起桌上已經倒好的紅酒,動作優雅搖曳著。極口紅酒在水晶杯下散發出迷人的光澤,信迪並不急著喝,而是輕輕晃動著,像在考慮什麼問題……。
山田橫澤想有的人自控力低,往往更好收買。他不是天生的暴露狂,隻是以其測試他人的性格而已。
然,和信迪交談過幾次。今天是他們決定合作的關鍵時候,所以,他決定先放鬆一下,也試一試信迪。
沒想到他不僅對美人沒有性趣,對他更是不尊重……。
攤了攤手,身上的高舉絲毫不影響他的思考能力。他是個能分清何時需要上半身,何時需要下半身的男人。
陰沉的臉看不出想法,粗著嗓子說:“你決定得如何?”他好像在信迪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是時候該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