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勝利衝昏頭的山田橫澤根本沒有注意到被五花大綁後,信迪既沒有開口求饒,更沒有一般人麵臨危險時的驚慌失措。
他沉浸在回憶不可自拔,自到一道他熟悉到夢中都聽到的聲音出現:“山田橫澤,你好好享受最後一根雪茄吧。”
這聲音,這身影,手上的根落在不珍貴無比的地毯上,嫋嫋煙霧散盡,得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滿滿的不信。
張大嘴巴,眼睛瞪得比銅玲還大,藏不住的驚愕比見到鬼還驚恐無分。嘴唇蠕動著,半晌發不出一個音。
高大欣長的身軀,一舉手一投足盡展霸氣。比例完美的身材穿著亞曼尼新一季的紫色襯衫,配上簡單的黑色休閑被,悠閑優雅中卻藏不住那份與生俱來的王者之風。
碎發遮住迷人的琉璃眼眸,淺淺陰影增添幾分神秘與貴氣。完美的五官棱角分明,不管從哪一個角度看都挑不出毛病。
他宛如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給人予優雅尊貴的氣質,同時又散發著撒旦般殘忍的邪氣。
他就是已經被倪慕蝶“殺”了的司徒瑞宏,他好端端地站在山田橫澤麵前。
山田橫澤畢竟在黑道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從一個小混混做到今天山口組老大的位置,他所見過的場麵不計其數。
雖然司徒瑞宏出現得令突然使他震驚,一時失了方寸,但他快速反應過來。第一個念頭就逃。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而且,照現在的局麵,他顯然著了司徒瑞宏的道,落入了他的圈套。
他的念頭剛剛浮現,還來不及行動時,一旁被綁住手腳的信迪,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
拔出槍,朝他的腿上開了一槍。
“啊。”血噴湧而出,被打中膝蓋骨的山田橫澤怎麼也站不起來。雖力求鎮定,也知道大勢已去。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裝得多麼卑微。抬起頭,怒恨交織的赤目望向前方高高在上的司徒瑞宏問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一開始他也有詐,還派了幾批人去調查,甚至拿他的骨灰去化驗。
相較於山田橫澤的激動,司徒瑞宏淡定極了。“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師兄。”
一句歎息般的“師兄”,山田橫澤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是怒是怨更是毒。司徒瑞宏是他生命中的克星,一次又一次奪走他的一切,包括本應屬於他的“閻帝”之位。
他麵對的勝敗不勝枚舉,每一次他都告訴自己,還有機會,他要忍,要等。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扭轉乾坤,成為一代梟雄。
然而,此時此刻他所有的努力,忍耐,以及陰謀和雄心通通被壓製住了。盡避表麵鎮定如初,可心中知道大勢已去。
端坐在沙發上自然散發出一股梟雄之氣:“司徒瑞宏,你小子的命還真硬。”笑容中有著猙獰的恨意和不甘。
“師兄,你隻算錯了一點。”奢華的水晶吊灑在他身上,迤邐出完美的翦影。
“什麼?”圓目凸出,他的計劃天衣無縫,究竟敗在了什麼地方?還是司徒瑞宏真如傳說中的,是貓有九條命?
司徒瑞宏優雅地坐在信迪剛剛的位置上,淡淡地語調,表情深不可測:“我的心髒找在跟一般人不同的位置上。”這一點特殊的身體結構曾救了他無數次,這一次他尤為感激上蒼。
因為要活著,無比強烈渴望活著。不單單是舍不得這花花綠綠,萬紫千紅的世界。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讓心愛的女人一輩子都活在自責中。那樣就算他在天上,也不會安心的。
“可是,我派人拿你的骨灰去化驗。”事到如今,司徒瑞宏好端端地坐在他麵前,他卻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一個環節上。
不死心的追問,他要一個正確的答案。為什麼他每次苦心安排的劫難,司徒瑞宏總能輕鬆逃過?
他不甘心,不甘心。
黑凝望著山田橫澤裏麵似乎閃過一抹同情:“師兄,你身邊最親近的人是我的人。”直載了當給了他答案。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驚恐自猙獰的眼中流淌,原本清瘦的臉扭曲變形。
司徒瑞宏“啪啪”拍了幾下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自船艙內走出。與司徒瑞宏和信迪站在一起他不算出色,頂多算得上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