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覺得自己很神經病。
他把他的帖子從頭到尾的又看了一遍,看了一遍又一遍……就這樣重複了N次之後,他終於把帖子發送了出去。
帖子的內容是:征集:對自助旅遊(非驚險非高難度)感興趣的正常人類請聯係XXXXXXXXXXX
XXXXXXXXXXX是江晴為了這次特意新辦的SIM卡。他徹底放棄了現在的一切,剛好替學長做好工作,準備給自己放一個長假。
他想到去旅遊,可又不想找自己認識的人,一個人的話未免又有些太孤單。他就那樣靈光一閃,想到了網絡。
他想寫一個帖子,在某網站上征集一下有興趣的人,然後大家一起度過一些很快樂的時光。分開之後,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
那天之後,他再沒見過蘇宛然。他知道蘇宛然不會主動找他,但他也沒有給蘇宛然打過一個電話。
有一句話,叫作心灰意冷。江晴想也許他現在就叫做心灰意冷吧。對一個人,對一些事,已經完完全全的喪失了所有的信心。想哭的時候發現自己哭不出來,想笑的時候才發現那個笑容居然比哭更難看。
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沒有失望,就不會有絕望。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她有希望,如果連希望都沒有的話,就不要提絕望了。
是不是隻有在絕望之後,才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究竟是對是錯。也許自以為是的做法,隻不過招來那人的反感罷了。
怪誰呢?誰都不怪。隻怪自己太傻太笨太不懂得人生。也許從今天開始,一切就都已經不一樣了。有些事情,一旦發生,無法挽回。
其實這都不算些什麼的,過去的終究是過去,未來還是會有新的希望。所謂的旅遊,隻不過是換一個地方住一段時間換一下心情,讓自己有時間也有力氣去想一些曾經沒有想過的問題。
也許還會有一個新的開始,也許還會有一個新的故事,也許還會有一個新的結局。S市的天氣依然是那麼好,隻不過他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日子。有時候旅行可以給一個人帶來很多東西,包括遺忘曾經的痛苦。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下一句是什麼?
他忽然就頓住,然後不能言語的傷痛
是不是注定了的悲劇就不能挽回
曾經最甜蜜的愛情
和
最悲傷的結局
當分別後的再次相遇,決定了什麼?又改變了什麼?
宛然,我們沒有了信任,沒有了寬容,沒有了甜蜜
我們隻剩下膽戰心驚,隻剩下相互猜忌,和愛
但那又有什麼用?
我愛你,可我已經不敢再相信你
如果我第七十七次原諒了你
那麼,第七十八次呢?
機器運作的聲音是那樣的明顯,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響亮。他關掉電腦,打開窗子,有風吹進來,帶著仲夏的微熱和一些被稱為蚊子的生物一起進入他的房間。
手機響的時候,他愣了一下。那是並不熟悉的聲音。後來他在電腦的旁邊找到了那支很久不用的手機和很新的電話號碼,也就是說,那是他在幾分鍾前在網上發的那張帖子上的號碼。
接起,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很甜很清脆的聲音,有年輕女孩特有的活力。
簡單的說明了情況。當女孩子知道他隻不過是想換一個城市呆而並不是要去什麼景點旅遊之後不但沒有覺得無聊並且還覺得他是一個相當深邃的人。
女孩子不停的在他耳邊說些什麼什麼,最後直到他打斷那個女孩子,兩個人談了一下具體的事宜,他才掛斷電話。
他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又開了電腦,在原先的帖子上加了一句話:截止日期2010。8。29日。
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江晴才剛剛睡了不到五個小時。淩晨三點才合眼的他閉著眼睛接起了電話。打電話的人聽聲音性別應該為男,雖然聲音很輕,但江晴能夠聽出他輕輕的聲音裏的鬱悶。
“我想換個心情。”那個自稱為蘇可的人說,“相信我,看到我的時候你會吃驚的。”
江晴不懂那個人是什麼意思,迷迷糊糊的掛掉了電話,不過他的頭腦還算清醒,在掛電話之前把昨天和那個女孩子商量好的事宜都告訴了他。
九月一號的時候,江晴站在火車站,像雕塑一樣穿得一身慘白。江晴幾乎沒有穿過白衣服,他不喜歡那樣的顏色,他覺得白色過於清冷,過於淒涼。而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忽然就想穿一次白衣服,站在那裏,像冰雕一樣。
當一個清秀的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言喻的雅致的氣質美女站在他的麵前的時候,江晴甚至以為那個人認錯人了。
“我叫蘇可。”那個人用在女孩子中已經算得上是粗硬的聲音對他說,“你以為我不是女的?”
江晴有些尷尬,他真的以為這個叫蘇可的人是個男人。抱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蘇可打斷。
“還有誰?”蘇可問。江晴發現她帶了隻帶了一隻簡易的旅行包,發覺到江晴的目光,蘇可道,“換洗衣物。”
江晴道,“我以為……女孩子出門要帶很多東西……”他說話的時候底氣未免有些不足,說完笑得有些掩飾。
“不同吧。”蘇可笑笑,“有些人喜歡帶東西多,我不喜歡那麼複雜。”
江晴點了點頭,他覺得蘇可說得很有道理,例如那個叫蘇宛然的人,大概也不會帶那麼多東西吧……他忽然就頓住,想起那個人已經成為一種習慣,無論他想不想,還是會經常想起。
“我來晚了嗎?”打斷江晴和蘇可對話的聲音非常甜美,就像那天江晴在電話裏聽到的那樣,沒有變聲的聲音比電話中的更加甜美。
“我叫杜玉倩。”她自我介紹說,“很高興認識你,還有這位小姐——”
蘇可笑了笑,“我叫蘇可,你好。”
杜玉倩道,“蘇小姐好——蘇小姐的嗓音似乎……”她問得有些遲疑。
蘇可毫不介懷地道,“小時候發燒,聲帶壞了,聲音一直有點……”她笑了笑,沒再說下去。杜玉倩理解似地點了點頭,關懷地看著她。
蘇可不以為意地笑道,“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學會接受,既然已經開始了,就要終結。”
“好有哲理哦。”杜玉倩半開玩笑地道,“不過,我們要幹什麼?”
蘇可道,“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
“你猜?”江晴似乎有些驚訝,旋即道,“你如果猜對了,我答應你一件事好不好。”
蘇可點了點頭,然後對杜玉倩道,“這樣——讓這位江……江什麼同誌和你說一下答案,我不聽哦。”
江晴歎了口氣,“我叫江晴。”他看見蘇可點了點頭,莫名的就孩子氣了起來,在杜玉倩耳邊道,“買車票。”
杜玉倩咳了起來,對著江晴就翻了個白眼,“大哥……你沒搞錯吧。”她看著蘇可,多少有點無奈,“我不信你會猜對……那個答案讓人吐血。”
蘇可道,“買車票,對麼?”
杜玉倩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嗆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江晴問。
杜玉倩好奇寶寶一樣睜大眼睛湊了過去。
“因為……”蘇可拉長了聲調,似乎想要吊杜玉倩胃口一樣,半晌才道,“因為沒有車票,我們去那裏呀?”
杜玉倩恍然大悟一樣點了點頭。江晴笑了笑道,“你呢?希望我幫你做什麼。”
蘇可笑道,“給我買一張火車票吧。”
杜玉倩插口道,“如果我的話呢,就讓這位江晴先生幫我負擔所有的 費用。”
江晴歎氣道,“幸好比較聰明的人叫蘇可。”
杜玉倩白了他一眼,拉著蘇可道,“我們走。不理他。”
蘇可回頭衝江晴一笑,和杜玉倩走在前麵。買了去C市的車票,發車時間就在二十分鍾後。也許是故意的吧,沒想好去某個城市,卻看到在二十分鍾後發車和選擇,是該說輕率呢,還是該說是隨性?
二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也許因為這是首發站的緣故吧,並不是很擁擠。三個人在車上聊天,江晴覺得自己是抒發一下的時候了。他把她和蘇宛然交往的過程大致說了一下,但沒有說幾天前發生的讓他痛苦的事情。
“你說的那個人,和一個我認識的人很像。”杜玉倩聽了之後,歎了口氣,道,“我以前認識一個人……她特別的奇怪。似乎對所有人都有戒心一樣。雖然我是她的朋友,但她對我也有隔閡,什麼事情都不和我說,甚至於有些關於她的事情都是我從別人嘴裏聽到的——我不滿意。”她說著,苦笑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什麼這樣的。”
“她……對任何人都有戒心。”杜玉倩重複著這句話,“包括很久以前我喜歡過一個男孩子——他不是很優秀,但是-他的氣質非常的吸引人。”杜玉倩頓了頓,說,“那時候我喜歡他是全班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呢?她居然——居然成為了那個男孩子的女朋友。也許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也許這不應該算是背叛吧,但我還是很傷心——可是她卻經常和我說她和那個男孩之間的事,總是說那個男孩子哪裏哪裏不好。”
“我知道。”杜玉倩接著道,“她不是那麼有心計的人,也許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她不知道——那些話聽在我耳裏有多麼的難受。終於有一次我爆發了,在一次醉酒之後——後來她就有意無意的疏遠我。”
杜玉倩苦笑了下,看著江晴,“我認識的人,姓蘇。和可可是一個姓。”
江晴在歎息女人的友情來得快,不到一天就已經從“蘇小姐”變成“可可”的同時,心下也不由得一沉,他呆了片刻,一字一頓道,“蘇——宛然?!”
杜玉倩笑了,笑得像哭一樣,“世界太小了——真的。”
江晴沒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麼,該做什麼,該怎麼辦。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蘇可的話打斷了這尷尬的沉默,她拉著杜玉倩的手,“那邊有一家店,我們過去看看吧,我帶的換洗衣物不多,陪我去挑一下。”
江晴和杜玉倩同時對著蘇可指的位置看去,江晴發現,那是一家女士用品專賣店。杜玉倩答應了,蘇可回頭衝江晴一笑,江晴感激地向她投去一瞥。他知道,包括蘇可也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人安靜的呆一下,思考一下。
隻可惜沒有人給他休息的時間,一個人出現在他的視線裏的時候,他不由得也像剛才杜玉倩一樣感慨一下“世界真是太小了。”
他看到了尹若。
尹若在斜陽的暮色裏像他微笑。
江晴走過去,看著尹若,不知該說什麼。
尹若看他,隻是笑,“我都知道了。”尹若說。
江晴的臉色有些難看,隻聽尹若又接著道,“也許她不是有意的。”江晴沒說話,尹若道,“你可以學學上帝。”
江晴看著他,苦笑了一下。
“誰知道呢?誰知道呢?人生是多麼奇怪,多麼變化無常啊,極細小的一件事可以敗壞你,也可以成全你!”尹若這樣說著,笑得怡然自若,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江晴的無奈和他的苦笑一般。。
這樣照搬原文的人江晴不是沒有見過,換作是其他的人,江晴隻能說那是粗俗的。他們甚至喜歡把某一段背出來炫耀自己學問的高深,而這一論斷,在尹若的身上卻是不合理的。尹若的一切都讓其表現得是那樣的自然,他輕輕吟誦——是吟誦而不是背誦!——那段文字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文藝複興時的詩人——或者說是在某一個特定的或不特定的年代裏的一位吟遊詩人,是那樣的自然,妥帖得讓人無法去挑剔。
“真的是這樣呢。”尹若說,“有一句話是不是叫做——叫做什麼來著?”他側頭想了想,然後輕輕的“啊”了一聲,對江晴道,“人生何處不相逢。”他頓了頓,笑得柔軟,“是不是還有一句話叫——相逢何必曾相識?”
他沒有等江晴說話,自顧地說道,“那麼又怎樣呢?縱然是羊脂球也沒有想到過她的悲慘的境域,哪怕是亞伯也沒有想到過他會被敬愛的哥哥殺死……這種事太多了。”尹若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些似乎不著邊際的話,然後對張口欲言的江晴道,“我沒有想到過這會是一個結局。你走了,那麼其他人呢?也許蘇宛然會抱著她的貓過一輩子,也許你會帶著你的痛苦過一輩子,也許劉雨微會瘋狂的過一輩子……是不是呢?看戲的人,始終都有我而已。”尹若笑著,似乎不覺得他的話有多麼的讓人無法接受,隻是繼續道,“那又如何,所有人都是我的棋子,我擺弄著你們的人生,。哪怕它們有一些不在我的意料之內——但那與我的利害無關——我隻不過是看戲的人。”他看到江晴睜大的瞳孔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微微的笑著說,“你是不是要說——高處不勝寒呢?”
江晴看著他,回答道,“你既然自己都知道,那麼又為什麼要問呢?既然你擁有了一切,那麼為什麼不享受呢?既然你已經是主宰,為什麼不高興呢?——這些原因你都知道,那麼又何必和我說呢。”
尹若隻是微笑,然後對江晴說,“耶和華神為什麼要讓諾亞造方舟?”
江晴怔了一下,沒說話。
尹若接著道,“也許希特勒所痛苦的事情並不是第三帝國的失敗,而是他發現,他不是神,隻是個人。他不是德意誌的上帝。”
江晴剛剛張開嘴,卻被尹若打斷,“什麼都別說了,你的朋友還在等你,我也要走了。也許——這些時間你會想清楚一些事,包括你將要怎樣做之類的事情。”
江晴看著尹若在暮色下遠走的身影,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知道尹若的那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誰知道呢?誰知道呢?人生是多麼的奇怪,多麼的變化無常啊。極細小的一件事可以敗壞你,也可以成全你。
那麼自己呢?江晴想,何去和何從呢——關於未來——未知的未來。
遠遠的他看見蘇可和杜玉倩攜手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說笑著,他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未來一個月的生活不會好過了。
三個人走走停停,找了一家還算幹淨價格也合理的旅館。因為一住就是一個月的緣故,老板給打了七折的優惠,三個人三間房,連在一起,還算方便。
江晴總算有心情——也有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了。九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放得下的,經曆過的痛苦也不是想忘就忘得掉的,有些時候命運總是不給人反駁的機會。他自嘲似地想,也許該去學習貝多芬。
至少貝多芬要比他堅強得多吧。
杜玉倩看起來一直很開心的樣子,拉著蘇可的手不停的說著些什麼。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二人似乎也不餓一般,膩在一起小聲的說些什麼。不過江晴發現,說話的似乎總是杜玉倩,蘇可在旁邊聽得很安靜,也很朦朧。
他歎了口氣,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魂遊太虛。
直到月亮隱隱的出來的時候,江晴依舊不覺得餓。他想起了那兩位女士,便過去敲門,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蘇可,睡眼惺忪,眼裏一層薄薄的水氣。
“不吃了。”蘇可說,“你餓了你去吧。我太困了,她說要減肥。”
江晴點了點頭。他本就沒有吃東西的興致,便回了房間。關了燈,早早的睡下。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不是麼?!
尾聲:順其自然
(一)江晴
我回到S市的時候,已經是秋天了。秋的氣息從四邊八方拂來。無論是落葉的微黃還是秋色的映染,都在添加著一種獨特的氣息。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不過如此罷,當然——似乎要除去時間差!我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破壞這種詩情畫意的景致,這麼好的景色,到了我的眼裏,卻隻讓我想起時間差,真的有點搞笑,隻可惜,我並不想搞笑。
杜玉倩是和我一起回來的,她說她對這個城市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她告訴我不要怪蘇宛然——她不知道宛然最後對我做的事情是什麼,當然會這麼說。也許——她知道了也會這麼說吧。她總是說宛然隻不過是太矛盾,隻不過是太膽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職業編劇。比起她,蘇可則顯得神秘多了,直到現在我都不清楚她以前的任何生活。說實話,對於結伴旅遊的陌生人,她的保密是情有可原的。她總是微笑著聽我或杜玉倩說些什麼。我隻知道,她是是因為和男友分手才離開S市,到C市開始新的生活。
臨別時,我們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和目前的固定住址,也許以後還會見麵,也許,永遠不會。
不過不管會不會,都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事了。用一句話來說,大概就是隨緣吧。
回來之後,我去找關滄海。他喝酒,我喝茶。我一直都像一個學生一樣滴酒不沾,因為我不想再嚐試過敏的感覺。我一直都站在我的底線裏,我不會也沒有勇氣去衝破什麼。
我告訴滄海說,我要去讀研,繼續我的學業。
滄海很驚訝的樣子。他瞪著眼睛問我原因。
原因。
其實我也說不是上來什麼原因,也許隻不過是想再純真一次吧。體會那種校園的生活。當初上學的時候覺得學校很複雜,離開了之後才知道最複雜的永遠不是學校。也許隻有這種生活,才能讓我遺忘以前的一些痛苦,一些不愉快。
“那麼你好自為之吧。”關滄海這樣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搬家之後,別忘了告訴我。”
我點了點頭,向他保證絕對會告訴他我新家的地址。然而滄海狀似不經意的和我提起了宛然的名字。
“蘇宛然,似乎也住在那裏吧。”滄海說著,淡淡的看著我。
我微微的笑,一切都已經過去,我也已經學會淡然。
“是。”我這樣說著,“順其自然吧,也許也許我們會是朋友,也許我們會是戀人,也許我們會是陌路……未來的事,要交給未來去說吧。也許我也應該學會,不再總是強求,順其自然。”
滄海點了點頭,輕歎了一聲,“你明白就好。”
後來我給我電話薄裏的所有的名字——除了宛然之外的所有名字都發了一條短信,把我新家的地址告訴了他們。
搬進新家的第一天晚上,我敲開了鄰居的門。我看見抱著我兒子的宛然穿著睡衣站在門口,看到我的時候眼裏有無法抑製的驚訝和許多複雜的情感。
我微笑著對她說,“我今天才搬來,請多指教。”我明白,感情的事不是我說怎樣就怎樣的,這一個月的時間讓我思考,我該怎麼做,要怎麼做。順其自然吧,也許也許我們會是朋友,也許我們會是戀人,也許我們會是陌路……未來的事,要交給未來去說吧。也許我也應該學會,不再總是強求,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