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居,就是正房西屋,沈捷的起居室,是杏兒去取的名字。
第二天一早,得知這個消息的侯府的下人們,全都傻眼了。片刻之後,又都忍不住在心裏驚呼:“夫人威武!”
日上三竿,杏兒還沒有起床。
沈捷急得不行,今天可是要去鎮國公府敬茶的,她這樣怎麼可以啊?可是,又不敢去敲杏兒的門,生怕把她給惹翻了。
畢竟,昨天成親,母親都沒有來觀禮,連禮物也沒有送半點。而且,據說父親要帶弟弟妹妹們過來,母親還跟父親大吵了一架。妹妹采菱,甚至還被母親打了一耳光。
關於這一些,杏兒早就知道了。
所以啊,要不要去鎮國公府敬茶,看來還得看杏兒自己的意願。她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想要強迫她,壓根就行不通!
杏兒的貼身丫鬟對沈夫人非常不滿,打心裏讚同自家主子,不要去國公府找氣受。故而,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想要去叫醒杏兒的念頭。隻有一個三等丫鬟寶珠,見沈捷在門口急得團團轉,心疼極了。幾次想要闖進去把杏兒叫醒,都被淺草跟碧果給攔住了。
杏兒睡到自然醒。
懶洋洋的洗漱過後,她才讓淺草打開大門,讓沈捷進去。
“杏兒,該去給父親母親敬茶了!”沈捷小心翼翼的提醒,不敢用命令的語氣說話。唉,誰讓自己的母親那麼的不靠譜呢?
“好啊,那就去吧!”杏兒很爽快的答道。
這讓沈捷和丫鬟婆子們,都不禁大吃了一驚,大家原本還以為她會一口拒絕了呢!
從定國侯府到鎮國公府,很是有點距離,坐馬車的話,至少也需要半個時辰。古代的路況不是很好,杏兒讓車夫放慢速度,一行人慢悠悠的到達了目的地。
沈翰早就交代門房,如果安然郡主來了,一定要馬上稟報。遠遠的,看見定國侯府的專用馬車來了,門房連忙飛奔去報:“老爺,少爺和少夫人來了!”
“來了就來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不過是個失去了聖心的破落貨,對公公婆婆如此的怠慢又沒有規矩,關上大門,不見!”不等沈翰開口,沈夫人就滿臉怒容的喝道。
門房呆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沈翰瞪了她一眼,沉聲喝道:“還愣著幹什麼?既然是少爺和少夫人來了,豈有不見的道理?”又轉頭對丫鬟婆子吩咐道:“快快去吩咐廚下,今天留少爺和少夫人用午餐,務必做得細致一點!”
門房狼狽的逃走了,沈翰身邊的大丫鬟連忙去了廚房,沈菜菱姐弟幾個麵麵相覷。
沈夫人冷哼道:“不就是一個鄉下來的丫頭麼?有得吃就不錯了,哪裏還需要特意做得仔細一點?也不想一想,她有那個福分麼?”
沈翰皺眉,不悅的道:“你腦子清醒一點,杏兒可是聖上嫡親的外甥女,又是安然郡主!別老是把鄉下丫頭掛在嘴邊,杏兒或許會看在老大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倘若傳到太後娘娘和聖上的耳中,你就回娘家去吧!”
“不過就在家人麵前說幾句,如何會傳到太後跟聖上的耳中?”沈夫人聽了丈夫的話,依然死鴨子嘴硬,不過心裏到底不安,還是閉上了嘴巴。
“糊塗!”沈翰一拍桌子,剛要訓斥一番,就聽到沈捷的聲音:“父親、母親,孩兒跟杏兒來了!”
沈翰連忙換上笑臉,迎上前去,恭敬行禮:“微臣見過安然郡主,郡主萬福!”
杏兒連忙虛扶一把,用內力將他下拜的動作硬生生的托住,誠摯的道:“父親無需多禮,杏兒是您的晚輩,日後不用給杏兒見禮!”
“那是,不過是一個鄉下丫頭罷了,也用得著你一個國公爺如此的放低身段討好?”沈夫人見了丈夫那恭敬的樣子,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冷的嘲諷道。
沈捷臉色大變:“母親!”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不過就是個鄉下來的小賤貨罷了?你個不孝的東西,白梅好好的一個名門淑女,因為這個小賤人,如今都成什麼樣子了?!她禍害了我的侄女兒,我說她幾句,這樣都不成麼?幹脆,你拿一把刀子,把我這個做母親的,一刀給劈了!”
沈夫人毫不示弱,郡主又如何?還不是她的兒媳婦,她想要搓圓搓扁,隻要不要這賤人的小命,她還就不信了,聖上會管這等小事?
沈捷氣得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對母親失望到了極點。沈翰雙拳緊握,有一種要揮拳將妻子狠揍一頓的衝動,眼底也有了深切的悲哀。
好一會兒,沈捷終於在母親的嬉笑怒罵之中,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母親,白梅的事情,跟杏兒一點關係也沒有!還有,請母親給兒子記清楚了,杏兒不是小賤貨!在兒子的心裏,杏兒堪為瑰寶,白梅連給她洗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不孝的東西!娶了媳婦就忘了娘!”沈夫人怒極,右手高高揚起,對著兒子的俊臉就揮了下去。
沈捷閉上眼睛,不躲不閃,準備承受老娘的這一耳光。如果一個耳光可以讓老娘消氣的話,那就讓她打吧,隻希望她不要再遷就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