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眉早已淚承於睫,抱緊母親,如兒時一般把頭深深埋進母親懷中,不停喚著:“哦,媽媽……媽媽……”十餘年母女倆相依為命,母親有多辛苦隻有她才明白。
路蓮清微笑著抱著她,輕輕撫摸她的頭頂發心。
“喲,怎麼好好的,母女倆都哭起來了?”夜晚氣溫稍降,王啟澎進來拿衣服時不禁大吃一驚。
路眉哽咽地抬起頭,滿臉淚痕,“叔叔,你一定要好好對我媽媽。”
“你也要好好對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路眉也不忘跟姚墨強調。這段時間他在她的公寓裏留宿的時間越來越多,幹脆把東西搬了過來,也算開始了同居生活。
“好。”他答得幹脆。
“不可以讓我生氣,”
“不會的。”
“也不可以生我的氣。”
“不太可能。”
“不可以在外麵拈花惹草,勾三搭四。”
“……”
“還有……不可以對我始亂終棄。”
“喂喂喂。”他的臉色明顯不太好了,越說越不象話,他像那種人嗎?
她格的一聲笑出來,親親他的下頜,“好啦,知道你不會的,說說而已嘛。”
翻個身,哭了一晚上的女人已經累得睡著了。
夜已深了,他卻睜著眼睛,了無睡意。床頭鬧鍾滴滴嗒嗒走著,在靜夜裏格外清晰。他心浮氣躁,側頭去看身邊的她。床尾留了盞暗暗的夜燈,昏黃的光線照得見她唇角微彎,睫毛隨著呼吸輕顫,仿佛睡得正香。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過去,將她溫暖柔軟的身體攏入懷中。
良久,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飄散空中,“不能始亂終棄。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才對。”
又是新的一年,一群人還沉浸在節日的氛圍中緩不過勁來,無心辦公,於是趁著Kevin不在,鬧哄哄地在辦公室裏摸魚打屁。扯著扯著,就說到新年願望上來。
“新的一年,當然希望大家可以平平安安,公司生意興隆,財源滾滾,我們也可以多拿點紅包。”年紀最大的老陳考慮的也是最現實的問題。
一群人心有戚戚焉地點頭,畢竟離了健康和金錢,說什麼都是空的。
藍姐歎口氣,臉上俱是煩惱,“哎,我隻希望我那不肖子今年可以爭氣點,好歹考上個普通高中,不然現在競爭那麼激烈,我都不知道他以後有可以幹什麼。”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安慰她,忽然聽見阿明無精打采地說:“藍姐,你可一定要讓他好好讀書,念個好大學,以後出息一點,不然幹什麼都不順意,活著也沒意思。”
這句話說得有古怪,路眉這段時間因為家事擾攘,在辦公室待的時間少了,自知錯過了不少消息,正想向麗婷打探,不料一回頭看到她也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見路眉回頭,麗婷向她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是怎麼了?路眉心裏疑惑,Kevin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大家手忙腳亂,各就各位,再也顧不上追問什麼。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休息,她扯著麗婷去了常去的小飯館,找了個安靜的座位,不待路眉發問,麗婷就自己招了。
“眉眉,我失戀了。”麗婷臉色慘白地說。
路眉大驚,果然如此,急忙問:“怎麼會這樣?”
“前段日子他出差,我想他不在了,可以放鬆一下自己,就邋遢了點。結果……”
“結果被他抓到了?”
麗婷點頭,“我正在和朋友講電話,講得太高興了,連他進來了都不知道。”
“於是他說要分手?”
麗婷搖搖頭,“他沒那麼說,隻說要分開冷靜一下,可是……”終於顯出哭腔,“我覺得以他的脾氣,離分手也不遠了。”
路眉慌了,“你先別急啊,不會那麼糟的。”
麗婷苦笑,大大的眼睛空洞而迷茫,“眉眉,那我該怎麼辦?”
路眉知道她早已情根深種,也不好亂出主意,隻能盡力安慰她:“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呢,你先別胡思亂想。”
晚上吃飯的時候和姚墨談起這件事,路眉苦惱地說:“你說說,人為什麼要勉強自己扮成另外一個人呢,隱藏自己的真性情多難受啊,就算是為了喜歡的人,這樣做值得嗎?這樣得來的愛情可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