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天切菜又把左手食指給切了,所以打字慢了些。非常抱歉*
烏茲國的春天來得比龍華要晚一些,時值四月,驛館的兩株桃花卻開得正燦爛,那粉紅似霞的花朵一個挨著一個,誰也不願意示弱,就這樣擠在一起,盡情地釋放著自己的熱情。
蘇摩紮著烏茲國男子常見的獨辮,穿著一身湖水藍的長袍,閑適地站在花樹下。他手裏橫著一隻竹笛,忘情地吹奏著一支夏夢雪熟悉無比的曲子——《秋思》。
這是娘親最常彈的曲子,娘親的《秋思》纏綿淒婉,帶著濃濃的傷情,不知道在思念著什麼……每次聽到,讓她又愛又恨,愛那婉轉悠揚的琴聲,卻恨這琴聲裏的淒涼與絕望,它總是令母親偷偷垂淚,令她無所適從。
在尚樂局的夜晚,蘇欣墨也喜歡彈奏《秋思》,惹得夏夢雪經常拿起竹笛與之相和,蘇欣墨的《秋思》,卻聲音高亢,雖然有著纏綿思念的絮語,卻並不占主導,更多的是不服,是抗拒,想要抗爭,同時,還帶著點兒清高孤傲,有點兒曲高和寡的意思。
蘇摩的《秋思》吹起來又不同,那悠揚輕越的笛聲傳入耳邊,似思念似傾訴,好似在懷念曾經美好的時光,又好似在悔恨少年時的年少輕狂,曲聲就好似在耳邊輕聲訴說,訴說著曾經的故事……
也不知道蘇摩在桃花樹下吹了多久,他頎長的身影就似定格在此情此景中,笛聲悠揚,花瓣飛舞,就好似一幅絕美的圖畫,有幾片花瓣落在他的發上肩上,沒有突兀的感覺,就好似本應如此一樣正常、自然。
夏夢雪靜靜地望著他,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每年,母親坐在杏樹下彈奏此曲時,琴聲嗚咽,杏花悲舞,也會在頭上衣上落下粉白的花瓣……
笛聲漸歇,蘇摩收起竹笛,仰頭望著一樹桃花,輕輕歎了一口氣吟道:“莫道流水總無情,多情也會負桃花。”
夏夢雪嘴角微撇,烏茲國再小,找兩處桃花開得正好的地方應該不難,你跑到驛館吟詩作賦,算什麼?捺下這份心思,才臉上帶著淡笑調侃道:“蘇摩將軍好有閑情,居然跑到驛館來吟詩作賦,不知道是有感而發呢?還是考較夢雪的功課?”
蘇摩回頭盯著她看了一陣,有那麼一絲兒恍神,“你和玉書長得真像,性格卻完全不同。我當年第一次見到玉書,正是桃紅杏豔的時候,滿山都是粉的白的花瓣,她站在花樹下,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正靜靜地站在漫山的花海中,她的臉白如玉,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卻又楚楚可憐。她在看花,卻渾然不知,她的人比那花兒更嬌更豔。”
“是嗎?”夏夢雪皺皺眉,雖然很願意聽到別人誇獎娘親,可是這話從陌生的男子口中說出,卻有那麼一絲曖昧。
似乎看出夏夢雪的不悅,蘇摩搖搖頭,幹笑兩聲,“嗬嗬,你不要總是對我那麼戒備,就憑你是玉書的女兒,我也不會傷害你。”
“你和娘親到底什麼關係?”蘇摩的話並沒使夏夢雪放鬆,她不會忘記,就是這個男人,一心要把自己弄到烏茲來,從而使得自己和龍亦飛將長時間不得相見。
“什麼關係?”蘇摩一愣,苦笑一下,“我也說不上什麼關係,反正你相信我就好。我這次來,就是想對你說,國主已經為你建好一座府邸,專門教習烏茲國人舞蹈,在他們大婚以後,我想請你到我府上去教習幼女舞蹈,不知你是否願意?”
“這個,由得我做主嗎?蘇摩將軍。”夏夢雪一臉嘲諷,特意在最後一句話上加重語氣。
蘇摩臉上一滯,訕訕地說:“這個……你可以叫我一聲伯父。”
“烏茲國不是一向都互相稱呼名字的嗎?蘇摩將軍不是烏茲國人?”夏夢雪毫不領情。
“蘇摩生在龍華,長在龍華,因緣際會,才會落腳烏茲。”
“既然是龍華人,還幫助烏茲為難龍華,不知蘇摩將軍其意若何?夢雪好生不解啊!”夏夢雪不知為什麼,聽到蘇摩講到這裏,突然特別生氣,忍不住就要挖苦他。
蘇摩尷尬得很,他苦著臉說:“有些事不說也罷,沒想到夏小姐對蘇摩誤會如此深。”
“是不是誤會還當另說,蘇摩將軍此來就是告知夢雪教習的事嗎?若無他事,夢雪也該休息了。”
蘇摩眼光複雜地看著夏夢雪,再次苦笑,“沒想到玉書這麼溫柔和婉的人,會有這麼倔強的女兒。蘇摩告辭!夏小姐若是還有什麼難處,盡管告知蘇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