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雪默默地鋪好鋪蓋,歎了一口氣,鋪蓋隻有兩幅,她是什麼也沒有,雖然朱自榮說把他的讓給自己,但她怎麼好意思讓他挨凍呢?
“陳掌門若是不嫌棄,就由我和令愛一起睡吧?你這一路上都抱著她,也累了,我這一路上承蒙你們照顧,做這點兒小事還是可以的。”雖然一路陳斌舉都沒理自己,夏夢雪還是盡量展現出自己溫柔賢惠的一麵來和他商量。
陳斌舉看了看她,低頭想了下,四個人兩幅鋪蓋,也隻有這樣才能勉強擠下,他總不能讓朱自榮和夏夢雪一起睡吧?
想通了,才親自把陳婉若放到被子裏,為她蓋好被子,又摸了摸女兒的手,皺了皺眉,“現在手都這麼冷,晚上怎麼辦?”
說著,也沒理夏夢雪,徑直把手掌貼在女兒背後,盤膝坐下為女兒運功。
夏夢雪在一邊好奇地看著,她原來總是被靜香或者龍亦飛輸出功力的那個,從來沒有以旁觀者的身份見過人家傳功,現在看起來,那個傳功的人還真是辛苦。這個陳斌舉花了好大一陣功夫,才看到陳婉若的臉色紅潤了些,而陳斌舉則是一臉的疲勞,他為女兒掖好被子,才朝夏夢雪點點頭,“那就請夢雪姑娘幫我照顧下小女。”自己就坐在一邊調息去了。
這會兒,朱自榮也不知道跑哪兒去找到的,抱著幾根木柴進來,而且這柴看起來還不是那麼潮濕。他進門就看到陳斌舉坐在一邊調息,臉色一變,又看了看臉色紅潤一些的陳婉若,不知道在生什麼氣,把木柴重重地放下,悶不吭聲地用火折子打火。
當他搗騰半天終於在小帳篷裏點著火時,陳斌舉正好收功,他臉上雖然還是有些憔悴,卻比剛剛好多了。
朱自榮卻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和婉若的內功路數完全不同,你再這樣為她運功,就是飲鳩止渴,隻怕會使她的病更嚴重。”
夏夢雪好奇地豎起耳朵,這個道理她也聽靜香姑姑說過,不知道江湖人物是怎麼理解這個的。
等了一刻,卻沒見陳斌舉繼續這個話題,他隻是苦笑一下,“能舒服一些是一些吧!婉若打小就沒娘,何曾受過這個苦?”
架起火來以後,帳篷裏要暖和多了,夏夢雪正要迷迷糊糊睡去,突然朱自榮說的一句話卻又把她驚醒:“若是能碰到冰宮的人就好了,不然,這求到藥,又到哪裏去找婉若的冰宮同門去幫她療傷呢?”
冰宮?夏夢雪突然想起自己修習的內功就是冰宮的不傳之秘《冰蟬》,不知道她算不算她的同門,能不能幫她療傷?她偷偷伸出手抵在陳婉若的身後,學著靜香教她的方法閉上眼睛感應一下她體內的情況,不感應還好,這一感應嚇了她一大跳,陳婉若的體內就像個戰場,幾種不同的力量在她體內一直鬥爭著,好似誰也占不了上風,卻又誰也不服誰。
她不敢亂動,輕輕伸回手,等回郝都城以後向靜香請教一下,這位陳婉若姑娘還真不錯,估計人難受得很,這一路上卻硬是沒聽到她呻吟一聲,頂多皺皺眉頭,每次跟她目光相對,還不忘給自己一個友好的笑臉,若是她能夠幫一把就幫她一把,也算是相識一場。
雖然帳篷裏點著火,晚上還是很冷,夏夢雪盡量給陳婉若捂得嚴實些,所以靠著她睡得迷迷糊糊並不塌實。
“嗷嗚——”一連串的異樣叫聲把夏夢雪驚醒,她轉身一看,帳篷裏點的火已經快熄了,借著微弱的火光,她發現朱自榮和陳斌舉已經不在,雖然隔著帳篷,外麵依然清晰地傳過來奇怪的聲音。
她為陳婉若掖好被子,來到帳篷外,看到帳篷外麵的情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狼?無數匹狼,不,應該說是狼群!
無數雙綠茵茵的眼睛在黑夜裏泛著幽幽的光,活像墓地裏的鬼火,它們並沒有亂動,隻是與站在帳篷外麵手拿鐵棍隨時備戰的朱自榮和抽出長劍嚴防以待的陳斌舉默默對恃著。
夏夢雪屏住呼吸細細估計了一下,前、後、左、右,圍住他們的至少有一百匹狼,剛剛過十五,月亮還是比較亮,那一道道映在地上的長長狼影更是給人心裏增添極大壓力。
“你出來做什麼?快進去陪婉若。”朱自榮見她出來,朝她大聲吼。
夏夢雪被他嚇了一跳,趕緊聽話地往帳篷裏走去,剛剛進去,就聽見陳斌舉補充道:“看好婉若,要防著狼群撕破營帳。”
夏夢雪回頭看了一眼,見狼群已經向二人撲過來,想是趁二人說話分神的當口發動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