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時間已過這些人是在做什麼?他眼中不耐漸勝掃過眾臣子,一雙眼睛若有似無的看向事不關已的宰相大人,眼中透出玩味的精光,寧伯亦為相六年無功無過無才無德,實則是一個聰明之人,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但是偏偏就是有人做到了,他深諳為官之道,最懂明哲保身之理,看清局勢,揣摸君心,在眾朝臣爾與我詐、陰謀算計之中遊刃有餘,一直保持中立之姿無一絲曖昧,卻一直穩坐相位,不知強過這些看似能者多勞的朝臣多少倍,是一個十分不簡單的人物。
如果能讓他心甘情願的為他所勞那麼他就算是真的高枕無憂了,但是怎樣才能讓一個不比自己笨的人心甘情願為他所用呢?答案那就是弱點,任何人都有弱點,他眼中精光大勝突然出聲打斷了朝臣們的爭吵,“寧愛卿朕似乎記得你育有一女至今尚未婚配?”他對眾朝臣家務把柄所知钜細,但是對寧相這個女兒卻有些不太確定,不知是她太神秘了,還是有關寧相有女兒根本就隻是謠傳。
寧伯亦向來淡定無波的目光閃過一絲驚詫,他下意識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中湧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是,皇上。”
君王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代表著什麼?他太清楚了,為官六年,他揣摸了君王六年的心思,多少明白這個看似無才無德的皇上其實是一隻庸懶的豹子,攻擊和算計是天生的,他不是一個明君卻是一個工於心計的成功皇上,試想在朝廷各派壓力下他仍舊穩於泰山的坐在龍椅上,高深莫測的令人心驚,朝中至今無一人能看得透他,即使是像梁益雲王太後等這般厲害的人物也被他呈現在眾人眼中的假象給蒙蔽,思及此處他額間直冒冷汗,莫非君王此次算計到他的頭上?
不同於寧伯亦的忐忑不安,宮晰雲此時心情十分的愉快,若是立寧相的女兒為後的話……
首先論家世她足以與他匹配,不會落人口實,不會引來不必要的爭論,他的耳根子自此不會再受到朝臣們的茶毒,將會清靜許多。其次寧相在朝中一派中立,立他的女兒為後不僅不會壯大任何一派的勢力,相對也會逐步的削減各方勢力,如此一來他的帝位就更加的穩固,再其次若是他當了國丈,不為他親愛的女婿效力力保他的帝位,難道還會袖手旁觀,不過有了他女兒這個籌碼,以他的聰明才智該不用他教他怎麼做一個好國丈,他不喜歡累死自己,那就累死別人吧!更重要的是他相信寧相的女兒一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但是有一點他十分確定,那就是以後他的後宮隻怕不會平靜,到時候麻煩是少不了的,最壞的打算就是挑起事非一一除掉一勞永逸。
輕揉了揉下巴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聰明才智,曆代帝王的死結他不費吹灰之力的破解,對他來說立誰為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才是受益最大的一方,他相信他的此舉一定會讓那個女人大吃一驚,沒準還會氣的躺上一陣子也不一定吧!他眼中的算計一閃即逝。
朝臣們一頭霧水,不明白皇上天外來的一句話所代表的含意,絲毫不知就在他們為立誰為後而爭的不可開交時他們眼中那個無能的皇上已經做出了會讓他們驚的眼珠子都掉下來的重大決定,如果他們不那麼自以為是,稍微用心去揣摸一下君王的心思,就會明白皇上始終是皇上,縱然是無能的皇上。
君王庸懶卻飽含深意的聲音裏有某種解脫,“既然眾為愛卿今日在朝堂之上爭、吵不出結論,那麼下朝後再繼續,朕累了,散朝吧!”宮淅雲起身優雅的伸了個懶腰離去。
朝堂裏一時間呈現了一種死寂,令人心驚膽寒的死寂,眾朝臣冷汗淋漓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頭上蓋了一頂擾亂朝堂的死罪,更發現自己在無知之中管了帝王之事。
寧伯亦有一女名喚悠然,悠然自小身子骨奇差無比,大病常有小病不斷是十足的藥罐子,曾有人斷言她活不了,作為父母寧伯亦為了為女兒續命是想盡辦法,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讓女兒活命,寧伯亦夫妻隻好死馬當活馬醫,將六歲大的女兒交給了一個道姑,讓女兒跟隨著她習武強身,鑽研養身之道,而這一別就是十年,十年多麼漫長的歲月,試問天下有哪對父母能忍受女兒長久的不在身邊,而寧伯亦夫妻卻忍受了十年,那種終日惶恐不安擔擾的牽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當然在女兒十六歲那年返家過一次,不過僅在家盤桓了數日就離開了,寧伯亦夫妻雖然失望卻也稍慰了思念之情,如今五年又過去了,女兒突然稍信回來說是要回家恪盡孝道,怎叫夫妻二人不歡喜。
寧悠然年芳二十有一,尋常姑娘家在十五歲就已經嫁做人婦,而寧悠然卻至今尚未出閣,也從未聽說過她有訂好的婚約,她已經是外人口中的老女人了,但寧伯亦夫妻卻並不在意,隻要女兒活著就好其他的由她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