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冊後(2 / 3)

“冰兒覺得有病在身不方便是情有可原,但大典已過多日她方來遲,實是於禮不合。”她這話說的精妙,不僅合情合理還脫了背後說閑話之嫌,同時又深得太後之心,不卑不亢不刻意奉承附應,卻能說到太後的心裏,論說話藝術她絕對是個中高手。

太後冷哼了聲,“不見也罷,省得心煩。”

華貴妃輕應了聲,“還是讓冰兒出去看看吧!冰兒想見識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以一人之力在朝中掀起這麼大的風浪。”梁月冰的語氣中充滿好奇。

太後麵色一凝,“哀家倒覺得她是一個妖女。”皇上不知中了什麼邪不顧滿朝臣子的反對,硬是立了她為後,最可氣的是皇上竟然為她忤逆她不說,甚至置她為他挑選的皇後人選而不理,徹底沒將她這個太後放在眼裏。

“冰兒現出去瞧瞧,一會將她畫下來呈給太後看看,省得太後見了她覺得心煩。”

“如此甚好。”太後點頭應允。

“皇後娘娘鳳安。”梁月冰落落大放的行禮問安。

寧悠然急忙起身欲扶卻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她身邊的女侍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華貴妃不必多禮。”她微喘著氣開口。

這華貴妃絕對不是宮裏所傳的與世無爭,看看她衣著微亂,發髻略有鬆散,雖然大方有禮卻將不敬之意隱於著裝之上,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當然她不可能以這種形象待在太後身邊,唯一的解釋就是針對她,大部分的人會忽略掉這樣的細節,但她不會。

真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兒,那一身病態反而沒有奪走她絲毫的風采,反而讓她多了一份楚楚動人的孱弱美態,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惜,也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太後今日鳳體違和不便相見。”

不想見倒是真的,她早料到了這是這樣,“那我……本宮明日再來。”不見她沒關係反正她也不是真心求見,她隻是做給外人看的。

華貴妃溫婉一笑,“臣妾恭送皇後娘娘。”

這是下逐客令嗎?沒關係她很識趣,“那麼本宮先行回宮。”

梁月冰看她那有些輕浮無力的背影溫婉一笑。

宮禁一解中儀宮好不熱鬧,各宮美人嬪妃絡繹不絕的上中儀宮請安送禮奉承巴結,但四位正宮娘娘卻不見上門,寧悠然心知肚明,除了不想和那些品級低下的各宮嬪妃們湊在一起失了身份以外,也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上門落個巴結奉承之名,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們至今仍然無法接受她們費盡心思爭了那麼久的後位,竟然讓她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的事實。

中儀宮迎來的第一位正宮娘娘就是曾經最受聖寵,最有希望當皇後的中繡宮蘇貴妃蘇文繡。

蘇文繡一身竹綠色的錦緞宮裝,精心打扮後她越發的光彩照人溫柔可人,與寧悠然的蒼白病態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也有帶禮物過來,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絨毛小貓,那貓兒慵懶優雅的模樣極為漂亮討喜。

“文繡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鳳安。”她的笑容有些詭異。

寧悠然虛弱的讓兩個丫鬟扶至她的麵前嬌柔怯弱的開口,“文繡莫要多禮。”她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她提在手裏的貓兒明白她是來者不善。

兩個丫鬟力持鎮定,論裝模作樣她家娘娘顯然比這蘇貴妃技高一籌。

果然是個十足的病美人,我見猶憐楚楚動人,“皇後娘娘初入宮可還適應?”

寧悠然溫柔一笑,“多謝謝文繡關心,我想時日一長就會習慣的。”

“這也難怪當初我初進宮時也是很長時間不能適應,不過幸好有皇上的安慰。”寧悠然入宮十多日了皇上也沒有上中儀宮夜宿,隻怕不隻是因為她生病的關係吧!

寧悠然臉色一白不知該說什麼。

蘇文繡見她這般可憐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話傷到了她,“對了娘娘文繡有給你帶禮物過來。”蘇文繡高興的將貓兒放到桌,“這是十分罕見的雪絨貓兒,文繡擔心皇後娘娘初入宮會不適應宮中環境特地命人找了這隻特別的貓兒送給皇後娘娘解悶。”她興致勃勃的打開放貓兒的籠子將貓兒拿出來,送入寧悠然的懷裏。

“啊!”寧悠然尖叫的扔掉懷裏的貓兒,一張蒼白的小臉變的更加慘白,全身還忍不住的顫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蘇文繡驚訝的愣在原地。

綠兒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寧悠然,青兒則是眼明手快的將那隻在寧悠然腳下作怪的雪絨貓兒抓回籠子裏。

坐在椅子的緩過氣來的寧悠然十分不好意思的開口,“不好意思我……不,本宮失禮了,本宮對貓兒過敏。”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小時候因為身纏痼疾,小病不斷大病常有,身體十分的不好,對許多東西都過敏由其是動物的毛皮,所以她怕那種全身長滿毛發的動物,至今雖然不怕,但是依舊不太願意親近帶毛的動物。

蘇文繡將笑意掩在那張精致到了極點的臉上,“該說抱歉的人是文繡才對,文繡讓娘受驚了。”她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好對付,她仔細的端詳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是裝模作樣。

寧悠然急忙搖頭,“不,文繡也是一番好意。”她急忙開口,因激動不由猛咳了起來,青兒丫頭急忙輕拍她的背為她順氣,綠兒丫頭端過茶來為她潤喉,動作流利一哈氣成像是經常做的一般,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寧悠然的一張臉脹的通紅,“失禮了……本宮……自小身子不好請文繡妹子不見見怪。”

蘇文繡看到這裏心中有了幾分確定,“娘娘真的不要緊嗎?要不要宣太醫過來看看,文繡看你好像病的不輕。”她再次試探的開口。

寧悠然臉色一暗,“不用了,太醫也冶不好,這病跟了我十八年好不了了。”她的聲音裏掩不住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