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儀宮乃曆代帝王之後的寢宮,中儀宮在各宮各院的正中所以也稱中宮,自從寧悠然進駐中儀宮後,後宮漸漸的清冷下來,各宮各院的妃嬪們之間的的鬥爭也演至台下。
後宮的鬥爭一向是殘酷可怕的,無論是輸還是贏到最後她們也隻是後宮爭權奪寵的犧牲品。
寧悠然喜靜大多時候她都會待在涼亭裏假寐或是看書,有時來了興致也會和綠兒下幾盤棋,心情好時她還會畫畫彈琴娛樂,日子過的還算舒服,她明白這是暴風雨來前的平靜,四妃之中蓉妃麗妃至今仍為上中儀宮擺明了不甩她,華貴妃心機深沉卻懂得隱藏,蘇文繡陰沉虛偽,表麵與她交好,但是她相信很快就會有人按捺不住的有所動作。
“娘娘歇會喝碗冰鎮蓮子羹解解暑,這可是今年夏第一季蓮子,清甜鮮嫩的很。”綠兒為她盛上一碗擱至她的麵前。
青兒有一下沒一下的為她打著涼,雙眼迷蒙欲閉,卻又不敢閉努力的與瞌睡蟲作鬥爭。
寧悠然放下手中的書正好她有些暑氣,她端起那碗蓮子羹送入唇邊,不知為什麼她腦中有一根神經卻繃的死緊,緊的讓她不得不去正視,就像小的時候她在死亡邊緣徘徊時,那時她因為怕死總是將神經繃的死緊,身子不由一僵又放下,她望著那碗蓮子羹許久,目光由淡變冷,由冷變陰,由陰變森,最後恢複正常。
空氣有些凝滯綠兒的心玄一緊,不由緊張起來。
“青兒去將那隻雪絨貓兒捉來。”她力持鎮定的吩咐,對死亡的氣息十分敏銳的她感到了生命受到了威脅。
敏感細膩的綠兒仍舊在她的聲音裏聽到了一絲的尖銳,心中大駭立在一旁不敢妄動,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了主子的性子她大概明白一點,她是個淡定的女人,麵臨任何事她都能淡定從容麵不改色,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總能洞察危機,心思細密謹慎觀察入微令人望塵莫及,剛才她語氣裏的一絲尖銳代表什麼?有什麼事要發生嗎?她的目光看向那碗蓮子羹,一陣寒意自腳下升起。
青兒如夢初醒,她雖然不若綠兒來得敏感,但她觀察力極強很快的就發現了此事非同小可,片刻她就抱著貓兒過來。
寧悠然的眸光盯著貓兒久久不發一語,神色一片冷淡叫人打心眼裏不安到了極點。
涼亭裏的氣氛凝結至詭異,綠兒神色不安大氣也不敢踹,青兒抱著貓兒僵在原地緊張到了極點。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久到她們以為自己快要被淩遲時,寧悠然恢複正常,“將這蓮子羹給貓兒灌下。”
綠兒和青兒同時感到了一陣冷風刮進耳裏灌入心裏,不敢稍有遲疑合力將蓮子羹強灌進貓兒的腹中,那貓兒發出抗議的咪叫,聽到她們的耳裏竟無比的悲淒,貓兒激烈的掙紮險些傷了她們。
一得到自由的貓兒立刻自青兒懷中跳到桌麵,可能是因為方才掙紮的太過激烈,貓兒有些倦累的伏在桌上假寐,亭內的氣氛再次的凝結。
寧悠然神色漸安,卻在這時那隻貓兒發出淒涼痛苦的尖銳叫聲,雪白的身體也由顫抖變成劇烈的抽動掙紮,不一會兒那貓兒竟七竅流血而死。
亭中一片死寂,“啊!”的一聲尖叫震醒了每個人顫抖的心緒,卻見青兒嚇的昏倒在地。
綠兒,“撲咚”一聲跪地,身子抖如秋葉,臉色慘白雙唇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娘娘……不……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她無意識的重複著這句話。
許久之後寧悠然才穩住情緒,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坦然麵對,一定要習慣這種生活,因為以後會經常發生,“綠兒起來吧!本宮知道不是你,今日之事不可透露半點風聲,你先帶青兒下去休息,她被嚇壞了。”說來她對這兩個丫頭還真是充滿了歉疚,她們本是單純美好的下姑娘,卻受她的牽累進了宮,每天所看到的都是人性最陰暗可怕的一麵,對於她們來說真的是一種殘酷。
綠兒半晌才回過神,“是,娘娘。”她努力讓自己不受影響的冷靜下來,因為她是皇後娘娘的近侍,娘娘的全然相信更讓她堅持了這份心。
中繡宮的蘇貴妃每年夏末七到八月都有午睡的習慣,這時候她的脾氣也很煩躁,時常讓中繡宮的下人們吃盡苦頭。
蘇文繡臉色蒼白如紙香汗淋漓毀盡了她臉上精致的妝容,倒有點像花貓臉,她神色恐懼不安正在受噩夢纏身,“不……不要啊!啊!”她愕然自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有餘悸,眼中還殘留著深深的恐懼,看起來十分的狼狽,“你為什麼總是不放過我。”她的語氣無奈中帶著幾許輕不可聞的哀求意味,她就這樣坐在榻上怔愣。
“娘娘您醒了嗎?”守在外麵的寶兒聽到了裏麵有動靜輕聲細語小心翼翼的出聲詢問,像是生怕觸怒了她。
蘇文繡自忡怔之中回過神,一張花貓臉瞬間轉為陰冷淩厲的戒備,“誰?”她的聲音冷如森羅。
寶兒嚇得滿身顫抖,“是…是奴婢寶兒。”這幾年來娘娘每逢七月中旬前後就會做噩夢,而且經常失眠有時還會出現精神恍惚的症狀,這一切的不尋常讓主子的脾氣變的煩躁易怒,連她這個貼身近侍也吃盡了苦頭。
蘇文繡方自噩夢之中清醒又驚魂未魄,臉色非常難看脾氣也就上來了,“你這個死丫頭,本宮不是交代過除本宮招呼否則不準靠近本宮的寢房嗎?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