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瞬間冷然了,蒼漓側身麵對牆上的山水圖負手而立。“兩個皇子隻能有一個成為儲君。”如果眼風能殺人的話,蒼漓現在早就不省人事了。赫煊咬牙切齒地說:“他是我親哥哥,難道會成了‘他人’來害我!”
“皇位隻有一個。任赫煊,你別怪我說話難聽,但——”拖長尾音回眸望向他,彎起一抹笑意,“大皇子禁足皇宮數日,臨行前才被解禁。這消息已是人人皆知。”淡淡的諷笑嘲弄赫煊的天真。蒼漓對赫煊氣黑的臉熟視無睹,反倒是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
果真還是未真正經曆世事的“孩子”,如果你真看到兄弟為爭那把龍椅而血染全城的景象,你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想弄死我的模樣了。
一片破舊不堪的竹筏承載著很久以前的記憶漂浮在他的腦海上,沉重的記憶片段久到蒼漓覺得那是前世發生的一切。他是死過的人,所以他更能用理性的話來詮釋這些。
昨晚深夜,風老先生的一名弟子隨同死士向他稟告。蒼漓看到那位小弟子時心咯噔一下——若是赫煊無礙,風老就不會派心腹弟子來了,可見風老先生對此事的嚴峻態度。讓弟子轉達的最後一句話是“是是非非,並非能輕易阻礙;危或安,不過是對結果的一種解讀。凡是莫強求。”
難逃此劫啊……最後一句話是對蒼漓說的,莫強求,莫強求……但對方是任赫煊,他怎能看他置於危險境地?頭痛起來,這些說辭赫煊根本不會信的。正值思慮,隻感覺耳側垂落的發絲飄動,側目看去一記手刀朝自己襲來。
閃身躲過,接著一道強勁的掌風襲擊自己,蒼漓隻躲不出招。第三次站穩後,蒼漓的眼神鋒利起來。而步步緊逼的赫煊神情肅穆,眼中更是迸發淩厲的寒光。“蒼漓!你不配說半點我至親的壞話!”
“果真是孩子心性。”蒼漓冷冷地說完這話已經腳尖一點地身子懸在半空後退到東麵牆前。急促的步伐傳來,令蒼漓愕然的是赫煊居然揮劍向他!僅僅慢了一秒躲過,衣袖已被劍氣所襲破了道大口子。
耳力極其敏銳的蒼漓在聽到屋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時,他突然手捂胸口無力的背靠牆麵彎下腰來。赫煊一怔,難道是他出手重了?
蒼漓額冒冷汗,唇瓣緊抿,像是在隱忍極大的苦痛。赫煊的唇瓣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執劍對準蒼漓。一道銀光從眼前晃過,蒼漓苦笑笑。原來他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輕抬眼簾,那雙黑靴離自己愈發的近了。蒼漓屏氣凝神,頃刻後眼裏倏地劃過精光,像是算準什麼,麵朝門口。赫煊隻感到一陣疾風吹過,紅色的身影已來到門前。下意識地揮劍過去,蒼漓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般知道赫煊的動作,一手抓住門閂身體迅速朝左側倒去,而後猛地拉開門眨眼間紅色身影成了淡紫衣袍的眼前人。赫煊瞳孔瞬間放大,立即收劍。隨著右臂的放下,一縷青絲飄落之地,落在了潔白的玉石地麵上。黑白分明,撞入二人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