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用刑(1 / 2)

這次堂審不了了之。

張楊答應,明日帶玉米來過堂。臨走時丟給童大人一句話“好好照顧他”,眼神複雜地看了大苞穀一眼,暗歎了口氣,走了。

小蔥對大苞穀微笑點頭,但也止於這樣了。

她覺得這個孩子對張家怨氣很大,就像花生說的,不像來認親的,倒像來結仇的,再聯係黃豆的話,心裏十分猶疑。

退堂後,大苞穀被關進了刑部大牢。

童侍郎招來記錄文案的劉相公,問道:“你當時可聽見鄭翰林跟他叔叔說什麼了?”

劉相公回答道:“也沒大聽清,就聽見幾個字,說什麼‘海盜’、‘姓陳’什麼的?”

童侍郎渾身一激靈,想了一會,命他去兵部打聽,自己也去找王宰相手下的官員打聽。

這一問,便問出大事來。

原來是朝廷通緝的海盜頭子陳華風返鄉,一路搶掠來,又一路搶掠走,溟州地方駐軍根本拿他一點辦法沒有。

據有人報稱,陳華風在溟州停留期間,曾去東羅府找過一個姓陳的鄉紳。東羅知府得知這一消息,便要傳那姓陳的鄉紳去問話。誰料他們全家卻賣房子賣地,然後不知所蹤了,如今正通緝呢!

童侍郎聽了冷笑,原來如此!

他覺得自己立功的機會到了,不僅能立功,還能賣個好給玄武王府。

這陳家也真是癡心妄想,以為假冒張家小少爺,攀上玄武王府,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哼,吵出這麼大的場麵,逼得玄武王府不得不處處退讓,束手無策,真是該死!

想起張大人臨走時說的“好好照顧他”,他微笑道:“本官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當晚,大苞穀迎來了他人生中最慘烈的時刻。

他這才知道,原來被狼叼、被毒打、到處逃、順水漂、跟海盜鬥,都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眼下受的這刑,那才真叫慘!

他從來不是那種堅韌的人,加上他興衝衝地來京城,在親爹娘眼皮底下被人這樣折磨,真是悲憤交加、痛不欲生,因而放聲大哭大罵。

他將古往今來他所能想起來的罵人話都罵遍了,淒慘的叫聲令刑部大牢其他犯人聽了毛骨悚然。自然,罵得最多的是“我日你祖宗”。

看著獄卒將燒紅的烙鐵往少年前胸後背上烙,聽著少年淒慘的哭罵聲,童侍郎十分淡定,暗自計算他還能撐多久。依他的經驗,喊得這樣驚天動地,多半撐不過一刻鍾。

他並不想弄得血淋淋、腿殘手殘的,因此沒動什麼夾棍、刺手指。他覺得燙幾下,傷皮不傷骨,也省得明天交出供詞時,人家說他是嚴刑逼供,張大人也會怪他。

唉,他真的很仁慈、很公正。

他想的倒好,然而一刻鍾過去了,黑少年罵不絕口;兩刻鈡過去了,少年還在斷斷續續地罵;三刻鈡過去了,少年沒叫了,但也沒招供,因為他昏過去了。

童侍郎覺得很晦氣,沒想到這黑少年這麼能扛。

為了不至白費工夫,為了他的前程,他吩咐人用冷水將大苞穀潑醒後,繼續用刑。

但他注定失望了,大苞穀前胸後背沒一塊好地方了,卻還是一個字沒招供。

童侍郎正猶豫著要不要動用大刑,忽聽黑少年桀桀笑道:“燙吧,燙吧!有種你把小爺弄死,老子才佩服你。”

童侍郎麵色陰沉,不知如何繼續。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張大人可沒讓他把人弄死,看樣子還有用呢。

於是,大苞穀的厄運結束了。

這一晚上,鄭氏覺得心神不寧、心驚肉跳,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安睡。

張槐安慰地抱著她,低聲道:“等明天就知道了。他一定要玉米去才肯說,明天讓楊子和小蔥帶玉米去。”

鄭氏不吱聲,她心裏難受極了。

若是六年前,就憑這個陳離狀子上所說的,就能認定他是張家兒子。然時隔多年,變數又增加:容貌、性格更加難以辨認;不僅如此,他還在海外過了五六年,又扯上什麼海盜……

天明,鄭氏說要親自去刑部聽審,山芋紅椒香荽等昨晚都得了消息,都要去。

張楊喝道:“都去幹什麼?還嫌不夠亂?”

黃豆早過來了,對鄭氏道:“姑姑,如今陳家牽連著海盜,他家又這般張揚,事情變複雜了,一時半會兒肯定不能水落石出。不如我們先去聽,看他今兒能說出什麼內情來。隻要有一點可靠,我們馬上帶他來見姑姑。”

小蔥點頭道:“主要是去也沒用。唉,我是一點也認不出。還有,今日索性公開審理,咱們樣樣都依從他,省得他在推脫。”

張楊點頭,對張槐道:“若不能確定,哥哥嫂子去了,容易被有心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