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低聲道:“高姨娘肯定是想把玉米送回張家,高凡才……”
他覺得有些說不下去了,不管高凡如何辯解,要說他擄走大苞穀沒有報複的意思,他是半點也不信的。隻是這報複落在大哥身上,他心裏實在不好受。
板栗恍然道:“怪不得玉米死活不肯說出高凡的底細。他大概早就知道高凡要去安國,希望等他走了再說,就兩全其美了。誰知咱們逼他,說他不配做張家人……唉!他要是早說了,我們也不會……”
聲音一頓,他不禁自問:玉米要是說了,他會放過高凡嗎?
他還真有些不能確定。
小蔥點頭道:“也難怪他這樣。不說高凡跟他親娘的關係,就算對他也算好的。為了不讓他露出破綻,高凡肯定請人在他身上動了手腳。這必定是非常手段。所以那天在刑部,他才死活都要阻擋我幫玉米用針——他是怕我不了解根源,治不對路,把玉米治壞了。”
香荽納悶道:“可是玉米後來怎麼又頭疼想起來了呢?”
小蔥道:“我猜是玉米那天在刑部受刺激太大,所以身體發生了變化。畢竟再非常的手段,都不可能封人一輩子,除非把他腦子弄白癡了。”
眾人都聽得雲裏霧裏:這些事,還有許多的疑惑,都隻能問玉米了,他們依舊難得猜出來。
曹氏也插嘴道:“按日子算,玉米的生日應該比大苞穀早些,所以高姨娘按咱們家的規矩幫他取了玉米的小名。誰知大嫂生了大苞穀,也叫玉米。這白凡就……我都不知該如何說他好了。”
張楊深吸一口氣,道:“別說這些了。板栗,小蔥,你倆過來看這貔貅,是不是特別。——咱們要趕緊快一些找出機關。玉米雖然不會對弟弟怎樣,可是,他這一去,必定也是往安國去找高凡。小苞穀若落在高凡和秦霖手上,加上紫茄,咱們就更被動了。”
他盯著那貔貅看了好一會了。
板栗急忙過去看。
眾人也都精神更加緊繃,一寸一寸地在書房查找。
板栗仔細端詳那貔貅,對張楊道:“這麵牆上,這個雕刻最有氣勢,仿佛淩駕於這些花草鳥獸之上……”
張楊不語,用手輕輕撫摸那龍頭、馬身、麟腳,最後,將手指探進大張的龍口。
香荽忙過來道:“小叔,讓我來試,我手小一些。”
張楊看看她搖頭道:“不用。我用手指伸進去就成了。這裏若真有機關,總不能大人不能打開,隻能小孩子打開,沒這道理。”
又轉頭對張槐鄭氏等人道:“你們先出去一下。”
板栗忙勸眾人出去,說小心些總不錯。
等眾人都出去後,板栗親自上前,手指在龍口內連摸帶按,就聽“呼”一聲,麵前那排書架往後退了一尺多。
他不及細看,先就大叫了一聲“找到了”。
張楊也激動不已。
張槐和鄭氏忙帶著孩子們衝進來。看著那後退的書架,以及兩邊露出的狹窄暗門,紅椒等人歡呼不已,連鄭氏都笑容滿麵,仿佛玉米和小苞穀已經找回來了一般。
板栗對小蔥道:“好了,這裏的事交給我。我先帶護衛進去探路,回來再說。你跟小叔商議那件事。”
小蔥點頭,忙請張楊張槐等人去書房裏間,讓紅椒領著弟妹去曹氏上房歇息,不許跟進去。
板栗則點了十幾個親衛進了暗門,去探原濟寧侯府的地道。
地道真夠長的,橫穿了數條街道,半個時辰後,他們從西華門附近的一間小院底下出來。
看著近距離的西華門,板栗深吸了一口氣,命人去告訴白虎公等人,出西華門往西北追。
再從地道回到王府,大家正等著他呢。
原來周菡接到玉米派人送回來的書信,“讓一個小叫花送給陳家的小廝小丁子,小丁子交給機靈鬼,機靈鬼送給大苞穀。”
周菡說了一長串。
板栗問:“說什麼?”
大苞穀氣鼓鼓地將信遞給大哥,“你自己看。”
小蔥歎了口氣,鄭氏和張槐都緊繃著臉,張楊蹙眉苦思。
板栗看去,玉米這信是報平安的,說他和小苞穀都沒事,並將前因都和盤托出,還有書房機關、地下通道、芥子圓出口等等,還有一把鑰匙,是地道內暗室的鑰匙。
大致情形跟大家猜測一樣,不明之處也都弄清了。
高姨娘母子一直都是高凡在照顧,因此玉米對高凡這個大哥哥十分熟悉。玉米四歲那年,高姨娘死了(真死了)。
高凡的老管家是位大夫,很有些古怪手段,就是他幫玉米封住記憶的。然後,高凡再刻意說給玉米一些大苞穀的事,特別是大苞穀在梅縣生活和逃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