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地刺痛了一下。這個問題,多年前的自己也曾傻傻地問過那個人。那個溫暖的男子寵溺的目光還在時間的黃頁裏珍藏著,但一切就像夢一樣,沒有盡頭、沒有結局的夢。千頌伊假咳了幾聲,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按在李輝景的臉上:“別嘚瑟了,趕緊吃了早飯去公司。”說完起身顧自走去廚房了。輝景不明白自己為啥討了個沒趣,隻好抱起抱枕撅嘴巴委屈地坐著,福子說:“哎呦你別理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夥,我要是有這麼帥的老公,叫我生幾個都願意!”李輝景大笑。
頌伊在廚房倒熱好的牛奶,心悶悶的。世美花了15年的時間,才撫平心中的痛。本以為我很厲害呢,千頌伊苦笑,真是厲害啊,隻花了5年的時間就治好了,不再荒蕪地等待,不再發毒癮一樣地想念。然而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在偶爾想起他的瞬間,心裏還是會這樣的難過,透不過氣來呢。
千頌伊抬起頭,望見窗外雪花漫飛。那個男子的身影清晰地懸浮在空中,隨著雪花慢慢降臨。
杯子跌落在地上,白色的牛奶灑了一地。她驚恐地回過神來,窗外除了漫天的雪花外,什麼也沒有。
3
桌上的手機響了,千允才邊穿外套邊接起:
“哦,姐,什麼事啊?趕緊說,我趕著上班呢。”
電話那頭傳來千頌伊的聲音:“你個熊孩子,每次接我電話都這麼不耐煩,現在才8點,天文館要9點才上班,你開車半個小時就能到,趕什麼呀。”
“哎呀有事快說,沒事我掛了。”千允才邊說邊拽起包往外走。
“連你姐的生日都不記得了?”
“哦。。。生日快樂姐。”千允才開門,關門。
“中午過來一起吃飯,你們天文館不是離我們這兒挺近的嘛。臭小子,都不知道主動來看看我。”
千允才剛要說“西羅”,電話那頭就顧自掛了,允才撇撇嘴,把手機扔進包裏。電梯在前,都敏俊家的門在左。他習慣性地往左拐,熟練地輸入密碼,門開了,他閃進去,把門帶上。
一切還都是原來的樣子。
幾年來,這屋子裏的格局基本沒怎麼大動過。千頌伊的物品已經搬走了,留下的都是都敏俊的東西。屋子中間的樹已經枯死3年了。2014年都敏俊回去時被吸入蟲洞後,一直努力尋找著回來的方法,雖然成功過幾次,但一直不穩定。2017年那次回來後,他在地球成功地停留了一年多的時間,那段時間也是姐姐千頌伊最幸福最開心的時光。然而2018年的夏天,都敏俊又毫無征兆地消失了,他和千頌伊隻能整日守著那些花花草草過日子——這是他們與消失的都敏俊之間唯一的聯係。苦等了兩年,在一次次的期待和失望中,樹和花草卻開始大麵積地枯萎,到後來竟寸草不生了。
千允才蹲在枯樹旁,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仔細地為枯草灑著水。
“哥。”允才輕輕自語道:“哥,今天是姐的生日呢。你也不來看看她。”
水灑落在枯萎的茅草上,發出悉悉索索的細小的聲音。允才沉默了一會,放下水壺,用手撫摸著潮濕的葉子:
“哥,你一定,還活著的吧。你隻是暫時跟地球斷了聯係,對吧?你一定,還在某個時空,努力地嚐試著回到這裏來呢。也許那個時空離地球太遠了,所以這些草才感應不到你的存在了,對吧?”
“姐姐其實很想你呢,哥。”千允才聲音有些哽咽,“姐姐等你等的太辛苦了,所以…哥,你別怪她。”
“哥,我也很想你呢……”千允才抬頭望向樹幹上方透明的屋頂……
“砰!”
千允才正出神呢,一聲巨響,屋頂的玻璃突然爆破,破碎的玻璃像冰雹一樣砸下來,允才嚇地本能地趴倒在地用手護住頭部,玻璃碎片密集地砸在身上,手上馬上傳來一陣陣被割裂的刺痛,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呢,就聽見有個物體重重地摔在了身邊。
玻璃雨停了,千允才聽見身邊稀裏嘩啦的一陣響,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看見那個從天而降的“物體”呻吟著坐起來,摸摸頭,轉過臉來——
“哥?!”當看到那張被摔的烏青青的憔悴的臉時,千允才猛地坐起來,震驚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都敏俊!!!
不是在做夢吧?!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