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小陳還有什麼不滿意呢,而且保鏢這份行業,可是很少有休假的,這個機會,簡直是千年難遇,所以小陳很幹脆的應了聲“是。”
????小陳的房間就在一樓,他的東西非常簡便,不到五分鍾,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在將車鑰匙放在桌上並告知白凡後,小陳走出了這棟山腰別墅。
????白凡靠著落地窗,目送小陳走遠,這才拉嚴實窗簾走到床邊。
????因為窗簾拉的嚴嚴實實,所以屋子裏現在的光線有些昏暗,但這並不阻礙白凡看清殷睿。多麼奇妙,白凡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還是有一點不太真實的感覺,這個人,他認識了十年,幾乎是陪著他長大,卻從來沒有麵對麵的說一句話,沒有真正的看到過任何一個屬於他的表情,但是他卻又對他極其的熟悉,熟悉到知道他的所有喜好,熟悉到從字裏行間,就可以察覺出他的任何一點情緒,熟悉到,兩個人可以寫出同一種筆跡……想著想著,白凡禁不住笑了,他們本來可能永遠也沒辦法見麵,但是現在,這個本應不存在這個世界的人卻被自己生生拉了過來,並且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白凡親昵的摸了摸殷睿鋪在床上的長發,“別怕,既然我把你帶了過來,就會好好照顧你的。”
????因為殷睿始終沉睡的情況,白凡有些擔心,但是殷睿的呼吸脈搏都很平穩,臉色也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按捺住立即將殷睿送醫的想法,他心裏估摸著,如果殷睿到晚上還不醒,就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剩下的時間白凡也沒閑著,他一直圍在殷睿的身邊轉,首先將殷睿身上那套在崖底多天,已經變得灰撲撲並有些破爛的古裝長袍扒下來,拿著這件雖然已經看不出原形,但摸上去還是說不出的涼滑舒適的真絲長袍,白凡又有些犯難了,直接銷毀有些可惜了,畢竟如果以後與那個世界永遠都再也沒有交集,這件長袍可就很有紀念意義了,白凡最終還是決定將長袍塞進一個並不常用的衣櫥中,順手拿了一件舒適的睡衣出來。
????解決完衣服問題後,白凡端了溫水給殷睿認真擦身,對於渾身赤.裸的殷睿他倒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畢竟他還曾經替殷睿保管了這個身體十年,解決生理問題洗澡什麼的都一手包辦了,要是這樣他還能對看到殷睿的裸.體有任何不適應的感覺,那才是奇怪了。
????擦到殷睿腹部那個已經結疤的傷口時,白凡放輕了動作,在疤痕周圍小心的擦了擦,又換上了酒精,消毒後敷上雲南白藥,用繃帶裹了起來。將殷睿身上的幾個不知何時添上的小傷口全部上藥後,白凡幫殷睿套上睡衣,用被子嚴嚴實實的蓋了起來。
????昏睡的殷睿去掉了那種與年齡不符的陰沉,乖巧的躺在床上被那些柔軟的布料包裹時,隻剩下驚人的俊美,看著就讓人心生喜愛,白凡坐在床邊看著這樣的殷睿,腦子裏轉過了很多紛亂的念頭,他記起了他在殷睿小時候,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如果殷睿能到他身邊,他一定好好養著他,不讓他受任何苦,他也不會把那麼多的壓力和包袱放在他並不寬大的肩膀上,他會帶他去看很多美麗的風景,讓他每一天都過的很快樂。
????他曾經以為,那些在腦海中的許諾與如果隻是一種妄想,但是現在,上天真的把殷睿送到他身邊了,白凡的嘴角難以遏製的彎起,他輕輕摸著殷睿的長發,最苦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以後隻會比曾經更好,殷睿的眼睛也會治好的,到時候他就像曾經想的一樣,帶殷睿去看遍那些美麗的風景。
????想著這些有的沒得的事情,白凡的眼睛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精神,哪怕在床頭一坐一天,也沒有任何的疲態,正因為這樣,所以在殷睿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就發現了。
????閃身躲過殷睿那猛然蹦起帶著風聲的一拳,白凡仗著殷睿看不見,以及不適宜腳下踩著床的軟綿綿觸感,悄然繞到殷睿背後,然後猛的抓住殷睿那擺出戒備姿勢的兩隻手一繞,整個圈在了自己懷裏,並在殷睿奮起反抗之前貼近他耳邊輕笑道,“好不容易見麵,你就這麼歡迎我,睿?”
????聽到那帶著笑意的聲音,殷睿一愣,但並沒有放鬆戒備,他聲音冰冷道,“你是誰?”
????“我是凡啊。”
????但是這個回答,卻並沒有收到白凡意料之中的效果,反而讓殷睿的身上猛的出現了一股肅殺,勁道十足的一腳在白凡全然沒有防備的時候踹來,踹的他飛身撞到了衣櫥上才滑落下來,喉間一陣腥甜,一口血險些吐出來。
????那一邊,殷睿依然滿身殺氣,本應空洞的眼睛竟然可以看見怒火燃燒,全然怒到了極點的樣子,他憑著聲音看向白凡應該所在的地方,厲聲道,“你是誰,竟敢冒充他?你有什麼證據說你是凡?”對殷睿來說,有人想要冒充白凡,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白凡捂著胸口悶咳幾聲,他愕然的抬頭看向站在床上滿臉殺氣的人,完全沒有預料到,與殷睿的第一次相處竟是這種情形,而且殷睿的樣子,好像與他想象中的孩子……有些不同,不過白凡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向殷睿解釋清楚。
????“咳咳。”白凡捂著胸口,壓下了那氣血翻湧的感覺,“我當然可以證明我是白凡,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才八歲,那時候,我們饑不果腹,曾經有一段時間,靠吃水煮蒲公英果腹……後來,你才被你爹發現,還有每一年你的生日,都要吃一碗我下的長壽麵,這樣,還不能證明我是白凡嗎?”白凡扶著衣櫥,慢慢站起來道,他相信,殷睿聽了這些話應該不會再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因為這些都是他平日裏與殷睿相處的點點滴滴,下長壽麵的事情還可能被有心人從平時的行為或者兩人的來往書信中察覺,但是那段吃水煮蒲公英的時光,卻絕對不會有任何外人知曉,那時候,殷睿還沒有被殷南寒重視,隻是一個被流放在後院自生自滅的庶子,沒有人會注意那時候的殷睿,每天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