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琪亞……很好聽的名字,露琪亞。”
沒有問這個名字的來由,沒有問那個奇怪的發音來自何處,和珅看著露琪亞的雙眼,靜靜出神。
回到延禧宮的時候,露琪亞很是難得地撐著頭看著窗外發呆,滿月的光華照進窗棱,慢慢灑到露琪亞的身上,將隻著一身白色裏衣的她照得仿為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露琪亞,你先為朽木,然後才是露琪亞,你的名字,是朽木露琪亞,就算是朽木家基業毀於一旦,你也不會逃脫這個姓氏。”
在事隔那麼久之後,露琪亞又一次在夢中見到了朽木白哉,她的兄長大人,她跪在他的麵前,聽他說著自己的名字,朽木露琪亞,朽木露琪亞,這似乎成了一個魔咒,讓她才開始柔軟下來的心,又一次堅硬了起來。
“露琪亞,等到你獲得你所能得最高的榮耀,等到你獲得你所能得到最高的認可,等到你獲得你所能得到最真摯的……那時候便是你可以回來的契機。”
說道最後一項的時候,白哉掃過她的臉頰,並沒有說下去,這是一個提示,而從他的觀察來看,露琪亞離得到這些已經不遠了。
“嗨,兄長大人。”
露琪亞點了點頭,在櫻花散落過後,她並沒有出夢,而是回到了一片冰原,那是她最初遇到袖白雪的地方,袖白雪,屍魂界最美的冰係斬魄刀,她綻放開來的時候,整片冰原將為之泣涕。
露琪亞一直待在這片雪地,雖然夢中感覺不到寒冷,但是露琪亞還是覺得自己渾身都冷了下來,鮮血汩汩也冷了下來,在血管中沉澱開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露琪亞徑自去了寶月樓,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帶,隻是吩咐臘梅如果和珅來找她的話,就讓他來寶月樓。
袖白雪早就在寶月樓外等著露琪亞了,兩人在大廳裏跪坐下來,一壺清茶,一碟櫻花糕,便像是以前在朽木宅一般。袖白雪和露琪亞並沒有過多的交談,袖白雪知道露琪亞隻是想要這種氣氛,她便將整個大廳幻化成了朽木主宅的樣子,榻榻米上甚至還散發出淡淡竹香。
“主人,是不是白哉大人來找你了?你的心亂了。”
袖白雪喝了口清茶,淡淡一笑,很是和露琪亞心意相通。
“嗯,兄長大人告訴我,等到我獲得我所能得最高的榮耀,最高的認可,最真摯的什麼東西的時候,便是我們可以回去的時候了,我想了想,‘我所能得’這四個字,也許是關鍵吧。”
兩個人坐了一個時辰之後,露琪亞才緩緩說出心中所想,這個令妃的身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她能想到兄長大人是想要她懂得一些貴族應該掌握的東西,隻是這樣的生活,真的有意義麼,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去知道了。
“貴妃之上便是皇貴妃和皇後了,你所能得指的應該就是皇貴妃的位置,如今的後宮,你想得到這個位置應該不是難事,不過皇上是不是很久沒有去你哪裏了?看來我對他的幻術應該減弱一點了。”
袖白雪回想了一下,看來皇上是在她這裏操勞過度了吧,不然也不會不去延禧宮,皇後那兒她倒是又說說要皇上去什麼的,倒是忽略了主人這裏,隻想著讓主人遠離那個大叔就好。
“契機麼,也許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露琪亞感覺到和珅到來的時候,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昨夜兄長大人會入夢,昨天的事情,也許正是一個契機。
“和珅來了?那你和他回延禧宮吧,他進來的話恐怕會遭來非議,最近我宮外多了很多陌生人的氣息,各個宮裏都注意著我這邊,還真是閑得慌。”
袖白雪露出一絲冷笑,自然是沒有把那些人放在眼裏的,要不是自己沒辦法化作刀身,誰願意頂著一副不是自己的皮囊?除了香氣襲人之外,這個含香還真沒什麼地方值得她誇讚的。
“嗯,那我回去了。”
露琪亞從榻榻米上起身,看著這一切如同鏡花水月般消散開來,也不知心裏如何思想,隻是在見到門口佇立在風雪之中的和珅時,她才露出一個仿若蘭花綻開的笑容:“也不知道打傘,我早上出來還沒有下雪呢。”
和珅看到露琪亞之後,這才展開手中的綢傘,將露琪亞整個罩住,兩個人朝延禧宮走去。腳印一深一淺,在純白的雪地上留下兩排平行線,就像是他們兩個人的命運,平行的距離究竟有多遠?也許是一生一世的無法相交。
但是當你朝遠處眺望時,你會發現平行線相交的如此有力,讓你覺得,所有的命運,所有的差距,在未來都會消融成雪,就如同片片下落的雪花。
“我查到消息之後就急著來找露琪亞了,這個碩親王府問題大了,那個富察皓禎根本不是真正的貝勒,福晉為了爭寵偷龍轉鳳,其實白吟霜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一邊走著,和珅一邊跟露琪亞講著昨天他調查出來的事情,這個結果倒是讓露琪亞猜到了,畢竟那個福晉對那朵小白花的態度讓她感覺很奇怪,那一句娘暴露出了很多問題。
“昨天我派人盯著福晉,她回房之後有跟她身邊的崔嬤嬤說到這件事情,還真不知道有隔牆有耳這句話麼。這支便是福晉用來做記號的梅花簪,白吟霜的肩頭便有一個梅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