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程廣元在派出所上班,是一名普通民警。
在放寒假期間,我和程廣元在一起,剛打開了電視機,看到西班牙的鬥牛節目,沒看幾分鍾,他便關了。
程廣元說:“天底下最無恥的娛樂沒有超過鬥牛的,一群所謂的文明人,把一個牛圍在圓圓的劇場裏,然後人用紅布把牛鬥起來,經過搏鬥,再用長劍把牛殺死,這種殘忍、血腥的行徑,不但彰顯不了人類的勇敢,反而顯出了這些人的畜生不如的醜陋與無恥。
我問:“為什麼這樣說?”
程廣元說:“第一,如果你真文明,絕不會去殘害動物取樂;第二,如果你真勇敢,為什麼不去用紅布挑逗獅子?第三,那些看客和組織者,一定是還沒有脫離原始社會的獸性心理,畜生不如。第四,等著報應吧!”
我也升起有一種悲憤的感覺。稍稍平靜了一會兒,程廣元走進書房,回來的時候,他拿著幾本書。
書上講了幾個故事:
其一、江蘇常熟縣黃草堂的地方有個叫須某的,以宰牛為職業,每次殺牛,必先將牛舌,活活割下,牛慘痛哀嗚,須某無動於衷,牛宰完了,就將牛舌帶回家中,烹煮食啖,以為這樣味道特別鮮美。有一天,須某把屠刀安放在房門上麵,忽然聽到兩隻老鼠在門上,激烈打鬧,須某仰麵探看,不料門上屠刀被震動,突然掉落下來,正墮入須某口中割斷舌頭,當場死亡。須某平時殘忍以刀活割牛舌,不料自己也被牛刀斷舌慘死。
其二、有一個屠夫跟一個朋友借了20兩銀子,朋友說,不用還錢,但是我要肉的時候,你必須給我,屠夫答應了。新接位的皇帝是位虔誠的佛教徒,所以規定:六月十九日,觀世音菩薩聖誕節,全國禁肉三日,違者判重刑。正好六月十九日,朋友非常急的來到肉店,要求屠夫給他一斤肉,屠夫非常惱火:“你遲不來,早不來,偏偏在全國禁屠三天來要肉,這不是存心跟我為難!”
朋友說:“我們有言在先,我借錢給你的唯一條件是:我隨時要肉,你得隨時提供,今天我有急事要肉用,你怎可以不給肉呢?”屠夫自知理虧,又無計可施,便問道:“你說怎麼辦呢?”
朋友說:“今天既然是全國禁屠日,宰殺任何動物都有判重刑之罪,我又急需肉用,我倒有個折衷的辦法;現在我隻需一兩肉,從你身上割下一兩肉既可。”
屠夫高叫:“從我身上割下一兩肉!難道我不痛?!”
朋友突然問道:“隻從你身上割下一兩肉,你就叫痛,那麼多豬被你無辜地屠殺了,難道它們就不痛嗎?”屠夫猛然醒悟:“我殺豬時豬也知道痛啊!”於是他放棄了殺豬,而跟那位朋友學修行做好人。
----------------------------------轉眼一年過去了,又一個寒假來臨了,我的朋友程廣元已經升任派出所副所長。
一個案子發生在程廣元提拔為副所長兩個禮拜後的早晨。
那天早上,我正吟唱門麗的歌,這是一位很有實力的歌手,雖然名氣不大,但歌唱的不錯。
程廣元喊我:“快,容哥,快!事情十分急迫,先別唱了,啥也別問、穿上衣服趕快走!”
幾分鍾後我們乘上出租車,行駛在水滸市郊外寂靜的街道上。
程廣元裹在厚厚的大衣裏一言不發,我想問,但沒有問,車裏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在狹窄的鄉村小道上我們匆匆忙忙地走了兩公裏,來到一座軍營的門前。
一個看門的衛兵走過來,給我們打開了大門,一進門就看見兩排老榆樹,恰好形成一條林道,通向一座低矮而寬敞的房屋,正麵有訓練場和草料場,有些軍人正在訓練。
草料場的中央部分被常春藤覆蓋著,顯得十分古老陳舊,但是從高大的倉儲牌子,可以看出,這草料場進行過改建,並且有一側完全是新建的
水滸軍區司令員韓國泰的警衛員正站在營門外迎接我們,來回走動的樣子顯示出了他的焦急。
警衛員看見我們走過來,急忙過來迎接,並熱情的問“兩位請跟我進來,韓司令在裏麵等著你們。”我們隨著警衛員來到韓國泰司令員的辦公室,韓國泰看見我們到了,上前和我們握手道:“這一路上你們辛苦,我找你們來是為了讓你們幫我調查一件事。”
韓國泰說:“前幾天夜裏,我正和副司令員在軍營草料場邊巡夜,突然,看到一個灰衣人跳到草料場這裏來,他急匆匆走著,雙手插在灰色褲子裏,眼睛左顧右盼,奔草料場的倉庫而來,他看到草料場沒有人,便拐了進去,掏出一個碳棒,用打火機點了起來,朝草堆裏扔了,最後快步走出草料場,一拐彎,不見蹤影,我暗驚道:這灰衣人是誰呢?竟敢在軍隊草場放火,這是不能允許的軍事案件,因為這是軍隊的草料。幾個小火苗,迅速被我們撲滅了,次日,我代表軍區,召開了動員大會,專門搜捕灰衣人,但始終沒有找到,所以想求助於您。”
原來是這樣,程廣元感覺受到了一場虛驚,我也說:“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那個灰衣人長的什麼樣?程廣元拿出筆,準備給他畫像。韓國泰想了想說,我還是給你描述一下吧,他身高大概一米八,身穿黑色衣服,從背麵看不像是軍人……”
晚上,程廣元和我在軍營裏住下,調查灰衣人來軍營的事。
第二天早晨,程廣元一起床就大吃了一驚,他發現在桌麵上,恰好在他放水杯的地方,壓著一張宣紙,上麵寫著一行粗重的行書:“限你們5天內離開軍營,否則後果自負,灰衣人”。
程廣元拿著紙條沉思著,我也在旁邊默不作聲。我們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這紙條是怎麼放進來的?我們睡覺之前可是插好門的。”程廣元望著紙條說道“這紙條能在戒備森嚴的軍營裏出現,說明此人對軍營是很了解的,很可能是軍隊裏的人幹的。
為了不讓韓國泰煩心,我們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他,防止他在軍隊宣揚,影響部隊穩定。
然而後來事情更加使程廣元震驚了。過了一天,當我們從床鋪坐起來時候,我忽然用手指向窗簾叫了起來,原來,在窗簾上粘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宣紙,上麵有一個數字“4”,是用碳棒寫的,我說:“這個4字代表了什麼?難道那個灰衣人要對我們下手了?”為了了解更多的情況,我和程廣元決定夜裏不睡了,專門等灰衣人。
這天夜裏,萬籟俱寂中,我聽到一陣輕微的聲響,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在更深夜靜的時候,卻聽得非常清晰。這個聲響是由房門那邊傳來的。程廣元躡手躡腳地穿上衣服走到門口,蹲下,他在那裏屏住呼吸傾聽著。停了一會,這個輕微的聲音又響了。顯然有人輕輕地站在了門外。難道這就是灰衣人來給我們送通牒?程廣元準備和他會一會,他猛地拔下門的插銷,把門打開了。
門外一陣靜寂,夜色深沉,但是,不見一個人影。
程廣元左顧右盼了一下,我籲了一口氣,或許是我們多餘的擔心?我無意中向腳下一瞧,不覺大吃一驚;隻見一個人也蹲著,把一個手指放在了嘴邊,衝我們示意,不要出聲。
“天哪!是司令員韓國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程廣元靠在門上,用手按著自己的喉嚨,才沒有喊出聲來。韓國泰輕手輕腳半蹲著走進屋內,立刻站了起來,把門關上。
“我剛才看見一個灰衣人,朝你們這房間來了,跟蹤他到了這裏,一拐彎,忽然不見了”,韓國泰小聲說,他的聲音很低。程廣元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韓國泰說:“我估計,他有可能上草料場了,咱們必須先把那裏看守好!咱們從窗戶出去,別走大門,防止被發現”。
韓國泰輕輕地把窗子打開,示意我和程廣元跟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