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陳瑞(1 / 2)

當我們聽完音樂走出來的時候,他說:“你無疑想要回家了吧。”

“是該回家了。”

“我還有點事要費幾個小時才能辦完。發生在科伯格廣場的事是樁重大案件。”

“為什麼是重大案件呢?”

“有人正在密謀策劃一樁重大罪案。我有充分理由相信我們將及時製止他們。但是,今天是星期六,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了。今晚我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時間?”

“十點鍾就夠早了。”

“我十點到就是了。”

“那很好。不過,我說可能有點兒危險,請你把華生、還有程廣元所長,都叫過來,他們正在一個咖啡館裏參加美國領事的宴會,讓他們把必要的武器也放在口袋裏。"他招了招手,轉過身去,立即消失在人群中。

我敢說,我這個人並不比這個英國人愚鈍,但是,在我和福爾摩斯的交往中,我總感覺到一種壓力:我自己太笨了。就拿這件事來說吧,他聽到的我也都聽到了,他見到的我也都見到了,但從他的談話中可以明顯地看出,他不但清楚地了解到已經發生的事情,而且還預見到將要發生的事情;而在我看來,這件事仍然是混亂和荒唐的。當我乘車回到公寓時,我又把事情由始至終思索了一遍,從抄寫《歌壇一百單八將》的那個紅頭發人的異乎尋常的遭遇,到去訪問科伯格廣場,到福爾摩斯和我分手時所說的預示。要在夜間出征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我們帶武器去?我們準備到哪裏去?去幹什麼?我從福爾摩斯那裏得到暗示,當鋪老板的那個臉龐光滑的夥計是難對付的家夥,這家夥可能施展狡猾的花招。我老是想把這些事情理出個頭緒來,結果總在失望中作罷,隻好把它們放在一邊,反正到晚上就會水落石出。

我叫來在外麵喝咖啡的華生和程廣元,從咖啡館動身的時間是九點一刻,我們是穿過公園去的,這樣也就穿過牛津街然後到達貝克街。兩輛雙輪雙座馬車停在門口。當我們幾個人走進過道的時候,我聽到從樓上傳來的聲音。我們走進福爾摩斯的房間裏,看見他正和兩個人談得很熱烈。我認出其中一個人是警察局的官方偵探彼得·瓊斯;另一個是麵黃肌瘦的高個子男人,他頭戴一頂光澤閃閃的帽子,身穿一件厚厚的、非常講究的禮服大衣。

福爾摩斯說:“哈,我們的人都到齊了。"他一麵說話一麵把他粗呢上衣的扣子扣上,並從架上把他那根笨重的打獵鞭子取下來。他又說:“華生、程所長,我想你們認識蘇格蘭場的瓊斯警官吧?讓我介紹你認識銀行董事--梅裏韋瑟先生,他就要成為我們今晚冒險行動的夥伴。”

瓊斯傲慢地說:“你瞧,我們又重新搭檔在一起追捕了。我們這位朋友是追捕能手。他隻需要一條老狗去幫助他把獵物捕獲。”

梅裏韋瑟悲觀地說:“我希望這次追捕不要成為一樁徒勞無益的行動。”

瓊斯趾高氣揚地說:“先生,你對福爾摩斯先生應當很有信心才對,他有自己的一套辦法。這套辦法,恕我直言,就是有點太理論化和異想天開,但他具有成為一名偵探所需要的素質。有一兩次,比如阿格拉珍寶大盜竊案,他都比官方偵探判斷得更加正確。我這樣說並不是誇大其詞。”

梅裏韋瑟順從地說:“瓊斯先生,你要這樣說我沒有意見。不過,我還是要聲明,我錯過了打橋牌的時間,這是我二十七年來頭一次星期六晚上不打橋牌。”

福爾摩斯說:“我想你會發現,今天晚上你下的賭注比你以往下過的都大,而且這次打牌的場麵更加激動人心。梅裏韋瑟先生,對你來說,賭注約值三萬英鎊;而瓊斯先生,對你來說,賭注是你想要逮捕的人。

“約翰·克萊這個盜竊犯、搶劫犯、詐騙犯,是個青年人,梅裏韋瑟先生,但他是這夥罪犯的頭頭。我認為逮捕他比逮捕倫敦的任何其他罪犯都要緊,他是個值得注意的人物。這個年紀輕輕的約翰·克萊,他的祖父是王室公爵,他本人在伊頓公學和牛津大學讀過書。他的頭腦同手一樣的靈活。雖然我們每拐個彎都能碰到他的蹤跡,但是,我們始終不知道到哪裏去找他這個人。他一個星期在蘇格蘭砸爛一個汽車,而下一下星期卻在康沃爾籌款興建一個孤兒院。我跟蹤他多年了,就是一直未能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