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淩風怔了一怔,當即說道:“此罪名不小。”
皇甫茗可是皇室中人,皇帝的親侄女,炎郡王愛女如命,受此大創,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鳳雲開血債血償。
嘖嘖,看來鳳雲開這女子,真是麻煩不斷呐。
“王兄不會落井下石吧?”洛淩七當然知道這個罪名不小,但這不是他來這裏的主要原因。
耶律淩風瞬間冷了臉:“你王兄是這等人?”
洛淩七不氣反笑了:“多謝王兄。”
“哼!”耶律淩風輕哼了聲,不慍不火地斥道:“為了一個女人,你竟與王兄虛與委蛇起來了,你該當何罪!”
洛淩七立刻捉了酒壺把,連斟三杯酒,飲下,而後,淡淡一笑:“自罰三杯,請王兄消氣。”
“勉強算你過關。”耶律淩風也不是真的氣,便道:“有時間在王兄這兒耗著,不如去想想,怎麼救那個鳳雲開吧。”
洛淩七深深地看了耶律淩風一眼,點點頭:“再次謝過王兄,我先走了。”
耶律淩風微一頷首後,洛淩七便離開了竹苑。
伸手舉杯至唇邊,耶律淩風淺嚐一口,舌尖頓時充斥了滿滿的醇香酒味。
他揚唇,一笑:鳳雲開啊鳳雲開,本王倒要看看,這一次,你能否查出真相。
恍惚了一會兒,耶律淩風又想到死去的皇甫茗,眼中頓時精光一閃。
倒是他小看皇甫茗了,竟然能想出如此狠辣的一招,讓鳳雲開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以性命為代價……
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蠢。
耶律淩風輕蔑地一笑,便繼續欣賞起風景來,不再想這件微不足道的事了。
這會兒,皇宮大內,老皇帝正頭痛不已。
莫公公在一旁,看的心焦,可又不敢貿然開口。他心知肚明皇上之意,但可惜,這次死的可是茗郡主,皇上的親侄女啊!
別說炎郡王老淚縱橫恨不能隨女而去了,就是皇上,也頗為傷心啊。
可是,皇上又心係朝廷,更是不信那鳳雲開會下此毒手,所以才頭疼不已。
“父皇!父皇!”太子皇甫城不顧外邊太監的阻攔,猛地衝進了禦書房內。
一見捶著額頭的老皇帝,他就‘撲通’一聲跪下了,大聲道:“父皇,鳳雲開她不會這麼做的,她冰雪聰明,就算要殺茗郡主也不會選在眾目睽睽之下啊!父皇,她是被冤枉的!”
很顯然,皇甫城已經知道,鳳雲開如此身陷大牢,而且炎郡王抱著茗郡主的屍體來告禦狀了。
老皇帝正愁火氣沒處發呢,當下就龍顏大怒:“逆子胡鬧!逆子胡鬧!來人,給朕把這逆子拖出去,杖責二十!”
頓時,皇宮侍衛衝了進來,架住皇甫城就往外拖。
皇甫城拚命掙紮,大喊大叫:“父皇,鳳雲開是冤枉的,她要殺皇甫茗,有一百種一千種方法,絕對不會眾目睽睽之下給茗郡主下毒啊!父皇!父皇……”
皇甫城的叫喊聲漸漸遠去,而老皇帝臉上還餘怒未消,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
“簡直就是逆子!竟敢跑來禦書房鬧事!”老皇帝一拍禦案,奏折彈了幾個老高。
“皇上……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莫公公小聲地,勸了一句,心下則歎息不已。
這太子也真是太不懂事兒了,皇上明明在氣頭上,居然跑來衝撞皇上……
過了一會兒,老皇帝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又忍不住咳了幾聲。然後,他才吩咐道:“小莫子,你去傳話給刑部尚書,就說此案交給刑部查辦,務必要找出真憑實據,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莫公公連忙躬身:“是,奴才這就去傳旨。”
“等等。”老皇帝又深呼吸了幾下,再吩咐道:“去刑部傳旨之前,先將小七給朕召進宮來。”
“是,奴才遵旨。”莫公公應聲,聽得老皇帝一句‘去吧’,這才退下,飛快地前去辦差了。
老皇帝怔怔地看了禦書房門口片刻,搖了搖頭,歎息幾聲,微微陷入了沉思。
雖說自己打了太子,可太子那幾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鳳雲開冰雪聰明,之前對付上官家,對付駙馬,心機城府都讓人歎為觀止。而她若真要取茗兒性命,怎會用這方法?
茗兒已然身敗名裂,其實是生不如死的,鳳雲開想必寧願讓茗兒這般屈辱卑微的活著,也不願茗兒一死百了。
隻不過……他又有些擔心,是不是鳳雲開篤定了別人不會認為是她做的,才如此大膽,要讓茗兒死在天下人麵前、死在炎郡王麵前、讓炎郡王痛不欲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