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要怪鳳雲開太相信洛淩七手下的辦事能力了,還是要怪兩人都太大意而沒有防範,總之,當兩人收到‘虎子離開木屋夜探皇宮還被寧貴妃捉到’的消息後,都無語了。
洛淩七坐在桌前,握著一個空空如也的玉杯,兀自沉思。
“這都怪我,我昨天得到消息後,應該馬上通知你前去木屋的。”鳳雲開有些自責,看來她真是烏鴉心,一想壞事就成真。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還是想想怎麼把人救出來的好。”
“寧貴妃恨程妃入骨,想必暫時不會動虎子,她一定會等程妃落網後再動手。”
洛淩七微微頷首:“我也是如此想,不過,在我們救出他之前,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的。”
鳳雲開無奈地道:“能保住命已經不錯了,關鍵是現在怎麼去救他?”
洛淩七心中已有答案,卻隻淡淡地道:“救人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聽他這麼一說,鳳雲開心中稍稍覺得安定了。想來,他是想到辦法救虎子了。
夜深人靜,皇宮禁衛森嚴,景寧宮內卻還依稀亮著燈火。
想到昨晚抓住的孽障,寧貴妃輾轉反側,那濃濃的恨意湧上心頭,直折磨的她如有千萬細針猛紮胸口,疼痛難忍。
往事曆曆在目,寧貴妃的眼睛都充滿了血色。
她猛地一下坐起身來,不行,她要去見這孽障一麵,她倒想問問看,那個賤人究竟是怎麼逃出火海,又怎麼生出這麼個孽障來的!
寧貴妃沒有驚動任何人,隻輕微的咳了一聲,她麵前頓時出現了一條人影,行蹤極為詭異。
“帶本宮去見昨晚那孽障。”
那人影也沒吭聲,直接帶著寧貴妃離開了景寧宮,那身法輕盈地,像是地府鬼魅一般,讓人絲毫難以察覺。
不多會兒,寧貴妃已經被帶到了靖王府裏。
自從上一回,皇甫靖被皇甫城栽贓成功之後,靖王府裏就秘密動工,打造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地牢。之後,但凡寧貴妃母子有要事商量,或是嚴刑拷打重要人犯,都在這地牢裏進行。
此時此刻,在地牢的最裏間,一名十分壯實的少年,四肢皆被綁在‘十字’木樁上,身體上有鞭打過的血痕。
寧貴妃慢慢走到他麵前,上下打量了下,美眸裏噴出濃濃的怒焰。
這孽障,倒果真是……與那個賤人有幾分相像!
這被綁著的少年,正是見父心切的虎子。他偷偷跑出林子,隻想看一眼他的父親到底是什麼模樣,卻不料,被寧貴妃布下的天羅地網給抓捕了去。
江湖險惡,如今他總算明白,他師父所說的這四個字了。
“你叫什麼名字?”寧貴妃心裏有怒,但卻生生的壓了下去,她要先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然後再慢慢折磨這個孽障。
虎子從寧貴妃進來的那一刻,一直盯著她看。此時寧貴妃發問,他就輕飄飄地說了句:“難怪師父也隻喜歡我娘,皇上也隻喜歡我娘,你的確沒有我娘生的好看。”
一句話,惹得寧貴妃臉龐扭曲了!
“你這個小雜種,竟敢這麼說本宮!”她扯過一旁的鞭子,發狠的朝虎子猛抽起來。
虎子抽搐著,卻用不屑的眼神瞧著寧貴妃,那眼神仿佛在說——就算你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我所說的事實。
寧貴妃抽了大概二三十鞭,有些氣喘籲籲了,才停了下來。
她陰冷地看了虎子片刻,突然丟掉鞭子,陰惻惻地笑了:“你想本宮打死你?哈哈哈!本宮不會讓你這麼死的!”
虎子靜靜的看著她,眼神從不屑變成了憐憫。
這種憐憫的眼神,真想讓寧貴妃一刀殺了麵前的少年,但她硬生生忍住了這股衝動。她指著虎子的鼻子,罵道:“你娘是個賤人,你就跟你娘一樣下賤!你這麼想本宮殺你,無非是怕你娘來找你,落到本宮手裏是不是?哈哈哈!本宮偏不讓你如願,本宮就要用你做誘餌,將你娘給引出來!”
虎子臉色一變,憤慨起來:“你要殺就殺我,不要找上我娘!”
寧貴妃一下子找到了敵人的軟肋,得意的笑了起來:“本宮想找誰就找誰,你有什麼資格對本宮指手畫腳?本宮倒要等著看看,那個賤人到底有誰撐腰,事隔十八年,還敢和本宮作對!”
卻說寧貴妃說了這句話後,虎子又安靜下來了。他是有些悔恨的,因為他沒有聽鳳雲開的話。
他當然知道,他和他娘能夠得以保全,都是仰仗了洛淩七和鳳雲開的,但他卻違背了他們的意思,更是給他們添了麻煩,這讓他心裏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