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裏,靜得連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聽得見。
幾乎沒有人敢出一口大氣,就怕被皇帝給揪住,發泄一通。
誰都沒有想到,當年的謙程宮失火,並非意外,而是人為。在這人為的縱火案之中,竟發生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更牽扯到了當今第一妃,寧貴妃娘娘。
當然,還有……本來極有可能成為新君的四皇子,皇甫靖。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失了主意。在這鐵證如山的證據麵前,在有力的人證物證麵前,哪怕是寧貴妃黨,四皇子黨,也不敢貿然站出來為他們的主子說一句話。
聖心難測,如今程妃回宮,又有新的大皇子出現,誰能保證皇帝不會一個大怒之下,廢了寧貴妃和四皇子呢?
而此時此刻,老皇帝也是陷入了空前的掙紮為難中。
程妃和大皇子,曆經磨難,被寧貴妃陷害至此,事實俱在,如果他不當眾給他們一個公道,往後如此服眾?然,叫他廢了寧貴妃和四皇子,他又怎麼能?
那失蹤的玉璽……
就在金鑾殿如此緊張之時,鳳雲開卻是去了景寧宮。此時此刻,寧貴妃早已回到了景寧宮,打算來個死不認賬,無論洛淩七拿出什麼證據,她概不承認就是。
不過,寧貴妃怎麼也沒想到,鳳雲開會在這個時候來見她。
本來,寧貴妃不打算見鳳雲開,不過轉念一想,又有些好奇鳳雲開的來意,便讓宮女放行了。
這會兒,鳳雲開正站在寧貴妃麵前,接受寧貴妃惡毒的打量。
“貴妃娘娘今日在靖王府一事,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我還聽說,七公子已經帶著程妃母子上了金鑾殿,此刻怕是正在與皇上說明原委,不知貴妃娘娘可有應對之策?”
寧貴妃一愣,當即沉下臉,道:“鳳雲開,你什麼意思?程妃與本宮有何幹係?你這可是胡亂攀誣,知道嗎?”
鳳雲開一笑:“貴妃娘娘心中所想,我全都明白,不過貴妃娘娘可有想過,若皇上相信了七公子之言,又眼見程妃母子慘狀,一時激憤下令嚴懲貴妃娘娘與靖王,又豈是貴妃娘娘死不認賬便能過得了關的?”
寧貴妃心中一沉,她怕的就是這個。
雖然說,她有玉璽護身,可就怕皇上為了那賤人,連玉璽都不要了,直接將她處以極刑!至於玉璽,皇上可以仿造一個以假亂真的,又有誰敢去查玉璽到底是真是假?
曆史上,也不是沒有過皇帝丟了玉璽,假造玉璽的事情。
摸不準鳳雲開來意,寧貴妃也不肯露底,便道:“莫非你有什麼好法子?你倒是說說看。”
這會兒,寧貴妃明顯就是不信鳳雲開的,但因為鳳雲開幾句話,又有些動搖,心想聽聽鳳雲開的說法也無妨。
鳳雲開也不客氣,一針見血的說道:“程妃服下過忘憂水,貴妃娘娘還記得吧?”
寧貴妃心中一動:“不錯,本宮是聽說過,那又如何?”
鳳雲開勾唇一笑:“貴妃娘娘,既然程妃神誌不清,那要她胡亂回答問題是很容易的,就看問問題的人,如何去引導她了。”
“你的意思是……”寧貴妃微微蹙眉,這女子到底什麼意思?她怎麼聽不明白了?
“貴妃娘娘,倘若是我去問程妃,今日刑囚她的人到底和她有何冤仇,我有十分把握可以讓她親口當著皇上以及滿朝文武的麵兒,為貴妃娘娘脫罪。”
鳳雲開這話一出,寧貴妃也驚訝了:“此話當真?”
“我說的自然是真話,但看貴妃娘娘信與不信了。”
寧貴妃心動是心動了,可她不明白啊,鳳雲開和洛淩七應當是一夥兒的,怎麼會倒過來幫她呢?
所以,寧貴妃不動聲色地問道:“本宮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七公子當是你的心上人吧?你怎會臨陣倒戈,讓七公子在金鑾殿上尷尬呢?你就沒想過,若你幫本宮脫了罪,七公子今日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鳳雲開苦笑一聲,道:“貴妃娘娘好眼力,我的確心儀七公子,隻不過,我更在乎鳳莊以及我今時今日的地位。其實站在我的立場,是更傾向於扶太子上位的,隻因我與太子交情匪淺,將來若太子登基,也會保我太平。”
“哼!”寧貴妃冷哼一聲,“就算你幫了本宮,本宮也不會因為這樣,放棄為靖兒爭奪皇位,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貴妃娘娘是聰明人,難道就想不到,若此次皇上真的廢了貴妃娘娘與四皇子,那後宮朝廷便是程妃母子的囊中之物了?”鳳雲開一聲輕笑,“貴妃娘娘在宮裏,的確要為四皇子謀福利,但我扶持太子未必就再沒有機會。可若貴妃娘娘倒了,宮裏剩程妃一人獨大,太子怕是很快就要被踢下這個寶座了,貴妃娘娘您覺得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