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人等,後宮妃嬪與朝中大臣,等在外頭許久,才見鳳雲開一臉沉重的從內殿走了出來。而她手裏,多了個黑色檀木匣子,也不知裏頭裝的是什麼。
眾人臉色不一,心中猜測紛紛,卻不敢貿然開口,都等著看鳳雲開的下一步動作。
“鄧大人。”隻見鳳雲開臉色沉重地走到中樞使鄧明麵前,雙手將黑色檀木匣子舉起,緩緩說道:“皇上有旨,此物交予鄧大人保管,待大喪之日,由鄧大人拿出此物,立、新、君!”
話都說得如此明白了,匣子裏的東西便再清楚不過——必然是遺詔!立新君的遺詔!
所有人都呆了,到底,都是明白鄧明這人秉性的。
鄧明和徐孝廉一樣,性格剛烈,秉直不阿,雖說是******,但若遺詔上立的不是太子,他也必定不會作假。
此時此刻,眾人才明白,皇上心裏如明鏡兒似的呢!誰忠誰奸,誰靠得住誰靠不住,皇上心裏都清楚得很,所以才會將遺詔放在鄧明手裏。
鄧明怔了好一會兒,才濕潤著眼眶緩緩跪下,雙手接過匣子:“老臣……接旨……”
鄧明心裏再清楚不過了,他接過這遺詔,就陷入了空前的危險之中。居心莫測的人,不會放過他。但——為著皇上對他的這份信任,他雖死無尤!如同他的知己好友,徐孝廉一樣!
看著鄧明接過匣子起身後,鳳雲開才又對禁衛軍頭領王承謨說道:“皇上有旨:自今日起,王統領率禁衛軍,保護鄧大人安全,直到新君登基!若鄧大人有任何不測,所有禁衛軍自裁謝罪!”
王承謨神色一肅,當即跪下接旨:“微臣領旨!”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原來,皇上都已經想好所有的可能性了,有這當眾說出的聖旨,料想王承謨也不敢偏向哪個黨派,加害鄧大人。
先皇聖旨,誰敢不聽?所以無論是誰登基,隻要鄧明出事,王承謨以及他麾下的禁衛軍,都非死不可!
寧貴妃和四皇子看著鳳雲開,想要發作,卻又找不著由頭。兩人心裏皆是氣得七竅生煙,可又拿目前形勢無可奈何。
回到景寧宮,寧貴妃將所有的東西摔了個遍!四皇子看著,微微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靖兒,你說現下我們該怎麼辦?”這會兒,寧貴妃已經是六神無主了。
畢竟,想也能想到,那份遺詔立的新君會是誰。若不廢太子,那麼新帝便是太子皇甫城;若廢太子,那麼新帝必然是大皇子皇甫東威!
“先等一個人吧。”四皇子默而答道。
正說完這話,便有宮女來報,說是伺候在老皇帝身邊的小太監要見四皇子,寧貴妃恍悟自家皇兒等的就是此人,立刻便讓宮女去把那小太監帶進來。
小太監一進門,便跪下稟道:“奴才見過貴妃娘娘、見過四皇子。”
“說吧,本王的父皇跟那鳳雲開,都說了些什麼。”四皇子緊緊盯著小太監的神情,要從中分辨其消息的真偽。
小太監連忙說道:“回四皇子的話,皇上對那鳳雲開說,要鳳雲開立誓,即使新君不是太子,也要盡心盡力輔佐新君,安這大安天下。皇上還說,朝野黨派紛爭日趨嚴重,要鳳雲開在新君登基後,與新君聯手,攘外安內。”
即使新君不是太子,也要鳳雲開盡心盡力輔佐新君?
寧貴妃和四皇子對視一眼,皆是心中一沉——看樣子,那道遺詔,立的新君不會是太子了。
同時兩人又想到鳳雲開那不情不願的表情,恍悟過來鳳雲開想要效忠的還是太子皇甫城。
“就這些了?”
“回四皇子,就這些。”小太監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四皇子看了他一會兒,點頭:“你先回去伺候著吧,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謝四皇子。”小太監麵露喜色,謝恩後退下去了。
屋裏靜了好一會兒,四皇子才轉向寧貴妃道:“母妃,看樣子父皇是要立皇甫東威為新君了。”
“那個賤人生的雜種!”寧貴妃咬牙切齒,粉拳一握,砸在案幾上,疼痛的感覺傳來,她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四皇子又靜了片刻,才高深莫測地勾唇一笑:“母妃,別忘了我們還有法寶呢。皇甫東威想安安穩穩地繼承大統,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寧貴妃一愣,隨即想了起來,當下露出了笑容。
她倒要看看,她提起那法寶之後,皇上是願意改遺詔呢,還是願意讓這大安朝,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