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遭都是田野的看上去遼闊無比的田地節點上,有一座孤寂中帶著無比莊嚴的宗族廟宇。
這座廟宇用精致的琉璃瓦鋪蓋,牆麵上也是貼設朱紅色的陶瓷磚片,以嶺南四方天井瓦屋(類似京城四合院)格局建造,門口一扇木門,黝黑的材質不知道是何種木材。這座老公廟應該已經有些時日,青苔,野草布滿屋頂牆頭瓦縫間。
在公廟的旁邊,有一棟小瓦屋,在農村建屋格局以兩百平方為標準的建築中,這三十平米瓦屋確實算是小瓦屋。
天雄來到小瓦屋前,敲了敲門。這門竟然沒鎖,一敲就開,裏麵黑黝黝的,看不到什麼景象,也沒有人應答。
天雄還準備再敲一次門確認一下裏麵是否有人的時候,裏麵傳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道:“進來吧!才一段時間沒見就縮手縮腳了,不像你作風。當年,你過來什麼時候敲過門才進來的?我記得一次沒有吧”
聽到這段聲音天雄才提著一壇滿是泥巴的酒,和三個紙袋走進去。
走到屋裏,透過門口的光亮依稀可見,一張小木床,一張小方桌,跟一個櫥櫃,還有三張小凳子,在房子角落邊上還有一個尿桶。遠遠能聞到一陣淡淡的尿騷味。
天雄直接將酒跟三個紙袋放在桌麵上。然後將散落在房間各處小凳子擺好。
而木床上,有一個老人,他有一個眼窩已經嚴重萎縮,裏麵也沒有眼珠子了。另外一隻眼睛透射著淡淡的光芒。
他穿著一條寬鬆的汗衫,腳上套裝一套灰褐色的老式布褲。他佝僂著身子,從床裏緩緩撐起身子,然後走到櫥櫃上方的一個小香爐上點著檀香,這時候渺渺的煙霧帶著一股幽香充斥滿整個小屋。
然後他走到天雄擺好的凳子上坐好,而坐在他對麵的天雄,此時慢慢的解開紙袋的吃食。兩人靜默無言,隔了老久。
天雄緩緩的開聲道:“當年你說你還有五十九年的壽命,當時小屁孩一個,嘴裏不說,但心底覺得,你這牛逼吹的不著調。不過還是到李家酒坊裏拿了六百斤精酒,然後五斤一壇,按照古方取藥,泡了六十壇酒,照我當時的想法,以你八十九歲的人,也沒幾年活頭了,泡個六十壇酒,你能喝完,我再送歸老也算功德,如果說,你真的活個幾年都去了,剩下的幾十壇酒我一年喝一壇,到時候都不知道有沒有命喝完。我十五歲埋下了這六十壇酒,你隻喝了兩壇,我想確定現在剩下的五十八壇,你還有沒有命喝完!”
獨眼老頭也沒抬頭,也沒有回話,筷子都不用而是用手,在紙袋的吃食裏拿起一塊東西往嘴裏放,開口道:“這白灼鵝肝可以,火候剛剛好,再燙煮一番過火就硬了,如果太早撈起來,又還沒熟,吃不得。現在剛剛好,要多粉嫩就有多粉嫩,就算不配醬油已經是頂級吃食了,如果配上精釀醬油,那真是人間仙品。”
而天雄從紙袋底部掏出一個小玻璃瓶,和一個小碟子,然後將小玻璃瓶中黑色的液體倒出碟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