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產生那股屍氣的始作俑者便是魯剛。
話頭又牽回到1950年的那個冬天,派出所毛所長正在辦公室和徐警員商量著如何為明天一早要遞交的演講稿絞盡腦汁。
自從破獲了文物案和女屍案後,毛所長那叫一個揚眉吐氣,上級領導多次致電祝賀,報紙、電台的記者也爭相采訪,讓他很是驕傲,簡直比打了一場大勝仗還要痛快。
可兩天前接到上級的通知,毛所長便開始寢食難安,幾乎沒睡個囫圇覺,因為轉天一早,領導要求他去兄弟單位做演講,讓他措手不及,正向徐警員討教著。
“所長,演講的事我也沒法子,這事兒還得您自個兒去。” 徐警員苦笑著。
毛所長麵對著辦公桌上的空白筆記本,手中攥著的上海牌鋼筆久久落不下來。
“我就讀過幾年的私塾,不像你們年輕人上過正規的學校,扛槍挑擔我沒問題,拿筆我可不在行,要說我隻會講大白話,要是講大道理,還不如一槍斃了我來得痛快,也太折磨人了,誰想出來的這損招。”毛所長直吐苦水。
眼見毛所長黝黑的麵龐上又添了兩個大水痘,一時也想不個解決辦法,急火攻心,導致內分泌嚴重失調。徐警員倒翻起了案卷,想找找有什麼案件的細節可以重點拿出來作為演講的內容。
正在兩人埋頭胡思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好像預示著意外的發生,果不其然,出大事了。
毛所長觸電似得接起話筒,電話那頭就傳來胡醫生謹小慎微的語氣,好像他是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提防著被外人偷聽。
“老毛,出大事了,那個……那個叫魯剛的犯人失蹤了。”
毛所長一聽,當時就從椅子上蹦起來,大聲喊道:“這又是哪門子怪事,幾十雙眼睛看著他死了,怎麼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我也搞不清楚,你還是過來一趟吧!”
徐警員聽到對話後隨即放下案卷,詢問道:“所長,出什麼事了?”
毛所長重重地掛下話筒,臉色陰晴不定,自言自語道:“屍體怎麼會丟了呢,哎呀,在這節骨眼出岔子,明天還讓我怎麼演講,不是讓同行看我笑話麼。”
徐警員問道:“所長,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通知上級。”
毛所長一戴警帽,說道:“先緩緩,還得再去趟太平間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
醫院太平間。
胡醫生正在責備著那個看管太平間的老師傅。“你看看你,三番四次出事故,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扭頭我就告訴院長,給你個處分。”
老師傅彎腰低頭,皺紋擰巴到一塊,嘴裏吧嗒吧嗒說著什麼。
“好了好了,老胡,帶我們去現場看看。”毛所長一拍胡醫生的肩膀,帶頭進了太平間。
徐警員則拿出紙筆記錄著。
破案後,魯剛的屍體一直停放在醫院的太平間,等案件全部結束後就立刻去火化,前提是犯人沒有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