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隻有五十餘戶人家的村子坐落在偏僻的山腳下。村子沒有名字,村民世代也是農民,他們經常會把糧食或柴禾運到不遠的城市,去換一些有用的農具。
但是冥葬他們並沒有住在村子裏,那些村民都相當厭惡外來者。所以,他們在村外的樹林裏找到了一間破舊的木屋,就住在那裏。
羽奶奶年事已高,他們隻能勉強靠一片不大的田地來維持過活。冥葬也每天都到村子周圍的樹林裏獵一些野味,減輕羽奶奶的負擔。
而冥葬在樹林裏打獵慣用的理念就是:
掉陷阱之後再打,打得過就繼續打,打不過就跑。
這個理念看起來很‘怪’,但實際上很有用。
這兩年來,冥葬就用這方法在樹林裏打獵,也算平安。
但是,比樹林更危險的,卻是村子。
村民很瞧不起這相依為命的老人和孩子,對他們來說,這兩人是外來者,是異類。
異類,很危險。
所以,就像現在……
“你這臭小鬼!”
一個大漢揮舞著拳頭,狠狠打在剛剛踏進村子的冥葬身上。
其他村民見到這一幕,都不以為怪。
他們已經習慣了。
大漢那一拳可是毫不留情,冥葬當即被打飛出去,狼狽地倒在地上。
冥葬掙紮地爬起來,嘴角滲出血跡,手裏緊緊抓住那驚醒的兔子耳朵,那雙奇異的銀色瞳眸瞪著那氣得臉色發青的大漢。
那眼裏,沒有憤恨,也沒有恐懼,隻有淡然和蔑視。
那大漢被男孩瞪得心裏發毛。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
大漢暗暗給自己打氣,這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自己怎麼會害怕呢?
“說!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鐮刀!”
大漢吼道。
冥葬瞄了一眼大漢,沒有回答,但是他輕蔑的神情給出的答案不言而喻。
冥葬知道,反正說不是他偷的村民也不會相信,那還不如不說。
至於這大漢的鐮刀到底有沒有被偷,隻有那大漢自己知道了。
大漢見到冥葬的神情,不知是心虛還是恐懼,他覺得心裏一陣發涼。
大漢咬了咬牙,眼睛瞪圓。他舉起**的拳頭,有如雨點般的重拳接連打在冥葬身上。
冥葬一聲沒吭,隻是嗆著血,眉頭緊皺,忍耐著全身的痛苦,依舊瞪著狂怒的大漢。
大漢終於打得累了,他低下頭看著冥葬,希望從他臉上看見恐懼,聽見求饒。
但是他失望了。
冥葬依舊神色冷淡,見大漢停止暴打,嘴角挑起,邪異地笑著。
這個笑容讓大漢背後一陣發冷。
大漢不知所措,這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鬼,怎麼會讓他感到這麼恐怖?
大漢咬牙,抬腳踢飛倒在地上的冥葬,罵道:
“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你這賤種!”
說完他就回到他的木屋,狠狠摔門,發出嘭的巨響。
男孩緊緊抓牢手裏那不停掙紮的兔子,倚靠在旁邊的樹上,支持著站起來。
經過的村民都冷眼看著渾身是傷的男孩,神情中寫滿嘲笑和厭惡。
冥葬無視那些村民的嘲諷,抬腳,向村子外的深林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費了很大力氣,身體隻要微微一動,就會帶動全身的傷口,生疼不已。
冥葬搖搖晃晃走著,那瘦小的身影終於沒入村外的深林之中。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
對於村民來說,找茬是這平淡無趣的村子的唯一樂趣。
而找茬的對象,自然而然就是身為‘異類’的老人和小孩。
冥葬剛開始也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