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倆吃了,家裏飯菜沒油水餓得快還就兩頓飯,一般都是早上九點左右和下午四點左右就吃完飯了。來之前倆人剛吃完沒多久,可一看桌上頓得香爛的牛肉,噴香的梅菜扣肉,還有涼拌肉絲,肉炒花菜,一道道油汪汪香噴噴的,倆人異口同聲的說:“沒吃。”
百惠喊秋實添兩幅碗筷,借口孩子不幹也鑽西屋去了,劉媽秋實她倆吃的和他們一樣,就是沒有單獨給沈牛兒做的那道涼拌牛肉絲而已。
張氏拿筷子不停得往牛肉和扣肉上叨,聽百惠說西屋哄孩子,還歪歪道:“長輩來了也不說在跟前伺候,沒聽說誰家孩子得放三人哄的,我看是有點家底把她燒得。”
夏玲子看她把話說遠了,忙幫著圓乎:“孩子都抓娘親!再說大哥家有這條件,不差多養兩個人,大嫂輕省了,也能多和孩子近乎近乎。”
夏玲子在下麵捅了下張氏,讓她別弄岔紕了今天的目的,張氏瞪了她一眼,她辦事不用別人指手畫腳的。
“剛才說的事你到底啥個意思!你當大哥的到底能不能拉拔拉拔兄弟了,讓你給弟弟安排點活計你說沒合適的,那不是你的買賣做不了主娘能體諒。現在就讓你媳婦看顧看顧弟妹,就這點小事娘都求不動你了,你們雖然不是一個爹的,可也都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你要知道打虎親兄弟。發兒也是個有能髓兒的,指不定哪天就富貴了,沒準就得換你求他幫襯了。”
好好說,沒準沈牛兒就應了,畢竟是心裏有鬼,不想和她鬧的太僵。可她這話太不中聽,想他沈牛兒混到今時的體麵求過哪個,全是憑著一拳一腳真刀真槍才拚回來這麼大得家底兒。拿你那眼皮子淺腚溝子深得兒子跟我比,怎麼尋思說的呢,這可真是孩子都是自己的好。
“留這肯定不行,家裏孩子鬧挺,平日裏就連我媳婦都提心吊膽的怕被他們衝撞了。我也不想擔這責任,誰的媳婦還是誰多操心吧。”
張氏剛想對付,被夏玲子攔了話茬,說:“大哥擔心的是,都是成家立室的人了確實不好太麻煩別人,不過我這剛坐胎沒經驗心裏慌,怕是以後少不了來麻煩大嫂子了。”
話說到這,確實不好拒絕了,不過咱沈牛兒可不是凡人,賣過誰的麵子啊。
“你嫂子也身子重,你總麻煩她不是打擾她養胎麼,女人連懷個孩子都不會,娶回來還有啥用啊。你嫂子在家那還當半個嬌小姐養的呢,嫁人了不也是事事都自己上手,誰幫忙伸過一手啊。咋得人家就能順順利利的養活孩子,你比人家短啥啊,還是存了啥心思?”
夏玲子的臉一下漲得通紅,本想反駁卻沒啥底氣,她確實是存了些心思,又不願得罪這個有些家底的大哥。
張氏可看不得這個,沈牛兒從小沒和她待幾年,人回來後性格陰沉沉的又叫人直害怕,當然沒有周發周富這兩個在她跟前長大的兒子得她喜歡。其實也可能是沒血緣關係的緣故,可惜張氏本人不知道。
所以夏玲子被他拿話擠兌成這樣,她心裏不高興,本身她也不是啥有彎彎繞心思的人,嘴更是碎的恨人。
“你可真好意思說這話,自己日子過的滋滋潤潤的,冷眼看著弟弟吃糠咽菜的你心裏也過意的去。我不管,你弟弟你得管,不然就別說是我兒子,誰知道你被拐了這麼多年到底怎麼回事啊,當初你冷不丁回來認人我就心裏直劃魂兒。”張氏亮了最後的底牌,確實一下戳中了沈牛兒的死穴。
百惠一直留意這屋的動靜,聽見張氏說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忙放下孩子掀簾子進了東屋。
“這倆孩子真能折騰人,不把大人整的精疲力盡他們不帶睡覺的。娘和弟妹吃好了麼,廚房還有剛燉好的老鴨湯,早起就咕嘟上了,最補老人,孕婦喝著也好,咱們娘兒幾個一人來一碗吧。”
張氏剛才那話不過是福至心靈,全是胡謅亂編的,無非就是想敲打敲打沈牛兒。百惠一說有燉了一天的老鴨湯,馬上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話說她都快忘了老鴨湯是什麼味道了。
秋實端了熬得噴香濃鬱的鴨湯,還切了香蔥香菜和薑末盛了一碟,張氏和夏玲子呼嚕呼嚕一人喝了兩大碗,腆著肚子才算罷休。
百惠也喝了半碗,說:“這人多一起吃飯就是有食欲,看著弟妹吃飯自己都覺得香了,要是弟妹以後閑著了,就多上門。就像娘剛才說的,我做自己吃的也是費一把火,有個人做伴還不悶得慌。”
“就是,你們妯娌搭個伴,男人在外麵不也放心。”達到了目的,張氏徹底把剛才的話扔腦後去了。
沈牛兒不想在牽扯這個話頭,自顧吃菜喝酒,其實心裏巴不得把這倆娘們兒一覺踹出去了事。張氏一根筋,根本沒那腦子想得這麼深,肯定是有人疑心了,在她跟前巴巴過讓她給記住了。
誰也不用多想,不是那個便宜繼父,就是那倆便宜弟弟。其實他根本不怕他們胡牽扯,他們也根本尋不到證據,隻是嫌麻煩才不愛惹這是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