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堯看了他一眼，低低地笑了起來，“死纏爛打麼？”
紫衣尷尬地咳了一聲，這個的確是他當初教聽畫的，而很不巧地被他聽見。
“死纏爛打隻是一個統概，總之首先要做到不放手，我追人的時候可沒有死纏爛打，勾勾手指頭就貼過來了。”
勾勾手指……
“恩。”
“要不要看看小聽畫是如何追人的？”紫衣感受到他突然低落的情緒，知道他在意什麼。
“不用。”北堯說道，都刻腦海裏了，三千年都是靠著那些活過來的。
萬物之初的時候他睜開了眼，那一刻，金色的眸子妖孽眾生。
經過了上萬年，看著萬物衍生昌盛，統領神界，他令六界折服腳下。
不死不滅，他是蒼生之主。
……
北堯忽然跳進水池，冰冷的池水包裹著他的身體，仿佛凍住了時間，麻木了他的感官。
心跳慢了下來，腦海裏的記憶越發清晰。
天河邊，小小的身影彎腰在掏著什麼，結果半天一無所獲。
她氣惱的捶了一下地，結果重心不穩栽下去了。
北堯嘴角勾了勾，看著那水裏冒了幾個泡就沒了動靜。
心底微微一驚，他上前手剛放在水裏，就被一個小手給抓住了，然後小家夥似乎抱著他的手在慢慢往上爬。
北堯挑了挑眉，沒有動。
爬了半天，大概是水裏也沒什麼借力的東西，小家夥隻露出了半邊的身子，腳還有不停的亂蹬。
北堯覺得有趣，萬年枯燥的生活裏，第一次讓他出現有趣的情緒。
為了這個情緒能多保持一會兒，他伸手把小家夥撈了起來，抱在懷裏，被她帶著浸濕的衣裳卻沒有讓他感到厭煩。
“哈哈！好玩！”小家夥抱著他的脖子笑個不停，明亮清澈的眼眸彎成了月牙兒。
“彎在那裏，在掏什麼？”
“星星！水裏有星星！”小家夥興奮地說，小手還在他臉上拍了拍。
北堯愣了一下，還沒有人這麼對待他，不過軟軟的小手打著也不疼。
他看了眼水底倒映的星辰，問道：“為什麼不摘天上的？”
“天上的，夠不著，我這麼矮。”她有些苦惱地說著，小嘴撅了起來，很可愛。
北堯笑了笑，小家夥瞬間就從低落中走了出來，又繼續拍著他的臉，並且樂此不疲。
“你真漂亮，哥哥說我長大了也很漂亮！”
“你哥哥叫什麼？”北堯問她。
“叫哥哥！”小家夥想也不想地就說道，完全被他的臉吸引了注意力。
“別鬧，”北堯無奈了，微微偏了偏頭，“聽話。”
“你怎麼知道我叫聽畫？”
……
“嘩啦——”
一聲破水聲傳來，北堯從水裏慢慢地往岸邊走。
紫衣看著他，在心底輕輕歎息一聲，“還是去送她回學院？”
北堯動作頓了一下，緩緩點頭。
聽畫在茶樓裏一直坐到了天黑，想著他走之前輕聲說的那句話。
沒有聽清，卻看到了他的唇形。
是聽畫還是聽話？
本來打算晚上去皇宮的，不過北堯走了，憑她一個人又進不去。
“在想什麼？”
房間中突然多出一人，聽畫轉頭看了看，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在想，我該怎麼回學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