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此時隻能發出“咯咯”的聲音,身體搖晃片刻,無力倒地,她雙手抓緊脖子,卻堵不住決堤的血液,生命從她的身體內隨著血液的流出,漸漸流逝。她在地上抽搐著,呻吟著,掙紮著……最終,終究雙腿一蹬,一動也無法再動了。
她死了,隻一息的時間,便被小男孩切斷了咽喉和頸部動脈。她死得很痛苦,翻滾得到處都是她的痕跡,流出的血液成很大一灘,被低溫冷卻,冒著白氣,毫無生氣。
我拳頭捏緊,以保證自己能夠一動不動,同時心中慶幸,歡兒此時是緊閉著雙眼的,否則她看到這樣的場麵,一定不會保持不動。因為她剛剛隻是聽到聲音,就已經身體有些微顫,嘴唇咬緊,雙眼緊閉,已經處於極度緊張與恐懼的狀態。
我不敢保證歡兒能繼續這樣堅持下去,但我可以確定的是,如果那小男孩真敢對歡兒做出不利的事情,我一定會跟他拚命,不管打不打得過……
該死!我已經開始害怕到覺得自己打不過那個隻有半個我高的小孩子了嗎?
此時,我無法考證那個死掉的女人是否真的是那小男孩的母親,但我清楚的看到她旁邊的男人竟然依然如木頭人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即使有血濺到他的身上,他也渾然不覺。
同時,我看到,在他左前方不遠處,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人,應是一個女人,因為頭發很長。具體長什麼樣,我看不清楚,因為被那男人擋住了視線。不過,這種情況下,我才不會去管多出來的人長得什麼樣。
女人死了,小男孩卻沒有收手的意思。他快步走到女人身邊,蹲下身子,一手揪住女人的頭發,一手揚起手中匕首,如一個勝利者一般一聲歡呼,快速並反複的將匕首不斷刺進女人脖頸,直到最終切下了那顆頭顱。
這……太殘忍了!我感覺,我快忍不住,要吐出來了。
小男孩興奮的拎著那顆人頭,跑到之前拜訪木質人偶的地方,將之小心放下,然後帶著一身血汙,蹦跳著跑回原位,再次背朝向了我們。
此時,我終於徹底明白,怪村長說的多一人,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憑空出現,而少一人,則不是那麼簡單了。
“1、2、3……”
小男孩的遊戲還在繼續,而我的心已經冰涼得徹底掉落穀底。我此時真想立刻離開,但是,我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如木頭人一般,僵硬在原地,眼看一次又一次小男孩殘忍殺人。
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另一邊堆放的人頭也堆成了一堆。我中途忍受不了,吐了一次。不過,好在我吐的時候,正是小男孩背對著我的時候。否則,我真不知道我會不會身首異處,客死他鄉。
不行!我不能這樣束以待斃。我必須要想辦法改變現狀,脫離困境。否則,以我和歡兒目前的狀況,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悲劇的主角,得不到善終。
我有注意到,小男孩擁有超過他的年紀該有的速度和力量,我並不確定我能打得過他。因此,如果我想要自保及保證歡兒不受到傷害,就必須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小男孩做出對我們不利的舉動前,殺了他。
不要怪我殘忍,因為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想殺他,那就一定要在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出手,否則不確定的因素太多,風險太大。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但是事情已經這個樣子。我隻期望,給我一個機會,能夠讓我從困境中解脫,保護好我的歡兒,也保護好我自己。
機會,往往不是別人給你的,而是要靠自己爭取。所以,我覺得,是我該有所行動的時候了。
目前來看,我和歡兒身處在一個遊戲中,遊戲的籌碼,就是我們的生命。
而我的機會,就在那個小男孩每次回頭念叨遊戲口令的那一個個簡短的時間。
“1、2、3!木頭人!”
隨著小男孩再次回頭,我的周圍,又多出了一個人影。
“1、2、3!木頭人!”
人又在增加,不過好在沒有人動,因此血腥的場景沒有繼續。
“1、2、3!木頭人!”
有人動了,並且不止一個。我希望這些人能夠站出來,一同和那個小男孩戰鬥,但是,我期望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我目睹一條又一條生命消失在我的眼前,滿地滾燙的鮮血冒著白煙,逐漸冷卻。一顆顆人頭被小男孩堆在一起,觸目驚心。
我無法忍受了,我知道,那個小男孩不死,接下來死的一定是我們。
因為,歡兒已經抖得很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