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燈市如晝。
羅子傲送文惜君回家,車在街道上奔馳,兩人沉默無話。
“子傲?”文惜君先忍不住了,從來沒見過他這麼魂不守舍的樣子。
半響,羅子傲才回過神來:“嗯?”
文惜君十分不悅,最近這位大小姐被羅副市長慣出毛病來了,或者說,仗著羅副市長對她一見鍾情,她的毛病很快就露出了冰山一角。
有未婚夫的寵愛,家裏又有錢有勢,這樣的女人當然是天之嬌女,有的是資本發嗲撒氣兒。
她沉著臉,酸酸的:“你不會是對宋飛魚又起了心思吧?聽見她是一紙契紙簽來的,覺得自己又有機會了?”今兒晚上吃飯,羅副市長一直就悶悶不樂。
不,應該是從看到那份契約書開始,他就沉默了,魂不守舍了。
“怎麼會呢?”羅副市長目視前方,語氣淡淡的。完全沒有以前一見她不開心,就立時過來哄到她高興為止的自覺性。
文惜君更加心煩:“子傲,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爸早就在問了。”
羅子傲眸色一沉,寒光閃過,卻迅速微斂,仍是淡淡的:“我爸目前沒這個打算。”既然把父親搬出來,那就看誰的父親說話更頂數了。
文惜君驀地察覺羅子傲的態度不似以往,心裏一慌,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子傲,我覺得你變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羅子傲側臉,淡淡一笑:“別瞎想,我開車呢。”
“那你靠邊停車,我要你吻我。”文惜君的大小姐脾氣真的上來了。
“別鬧,”羅子傲沉了臉,聲音從未有過的冰冷:“市長千金也沒有特權在繁華路段隨意停車,阻塞交通。”他不再理她,隻是目光平視前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溫潤如玉的男人不見了,他這張臉,倒是有些像他弟弟那般冷漠。
文惜君沒來由的害怕,喉嚨哽了哽,變得和以前一樣善解人意:“子傲,你心情不好你說出來啊。其實,其實我也不是想跟你發脾氣。我是怕你心裏放不下以前的娃娃親,才……”
“我知道了。”羅子傲語氣舒緩,淺淺一笑:“是我心情不好,不關你的事,對不起。”
文惜君將頭靠在羅子傲的肩膀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子傲,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啊,我天天都做夢,夢到當你的新娘。”
羅子傲沒吭聲,唇角勾出一個陰冷的弧度。
文惜君仍舊喋喋不休,憧憬著未來,回憶著過去,漸漸進入了一種自說自話的狀態。
到了,文惜君戀戀不舍:“子傲,上去坐坐好不好?我爸……”
“不了,今兒晚了。”羅子傲拍拍她的手背:“改天?”
人家都說改天了,總比說不去好。文惜君立時綻放出一個自認為最最燦爛的笑容,撲上去,纏綿了一番,才肯下車。
羅子傲和以往一樣,看著她進小區,才緩緩將車開走,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等我,一會兒就到。”
剛打完電話,就從後視鏡裏看見文惜君鬼鬼祟祟從小區跑出來,上了一輛出租車,遠遠跟在他的車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