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連對上羅戰森冷的眼睛,如墜進冰窖之中,仿似被一把刺骨的刀直直戳進心髒。
耳朵裏,一遍一遍響徹著那句令她恥辱的話:“姓嚴的,你她媽的嫁不出去,下作到了這個地步?”
他此時的目光,就是這樣淩遲著她,像是看著一個賣弄風騷的妓*女,極盡鄙夷。
她知道,既然羅戰敢大張旗鼓地叫人找宋飛魚,必是已經將她安置妥當。她的眼神落在窗子上,心中沉了沉。宋飛魚!真不要命了。這一摔下去,怕是得骨折。這酒店的樓房修得高,兩層樓的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掉層皮。
果然,威森來報,宋飛魚喝醉了,正在新郎新娘的休息室裏吐得厲害。
首長沉吟了一秒:“這孩子,看著錦歡有父母陪同嫁人,指定又想起她早逝的父親了。唉……”這一聲歎,那叫一個沉痛。
雷月琳一身貴氣,此時想起宋飛魚是個多麼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這姑娘心地好,我喜歡她。身世也太可憐了……”
方汐然哽了哽:“快別說了,你們都去宴會廳吧,我得去瞧瞧那孩子,說起來,這次訂婚宴,她真是勞心勞力……”就那麼去了。
此時羅二爺早在接到報告時,已經大步奔了過去。
所有的人也三三兩兩回宴會廳。要回到宴會廳,還必須得經過新郎新娘休息室。此時,房門大開。
喝醉了酒的宋飛魚,麵色酡紅地倒在嚴錦歡懷裏,臉上還掛著淚珠兒。身上,蓋著薄薄的毛巾被,地上亂七八糟扔了很多紙巾。
這樣子的宋飛魚小姑娘,別提有多可憐見兒。眾人搖搖頭,喟歎一聲,挺為這姑娘難過的。要說這些人,還真不是隨便同情,大多數都參加過首長大人那場生日宴會,沒幾個不知道灰姑娘的。
那個記錄片,至今為人津津樂道。就是這麼個小姑娘,看著別人訂婚,有父母陪伴,再比照自己,父親早逝,母親有病不能到場。想起那個傷心場麵,傷個懷感個歎,一不小心酒喝多了,成了這個樣子,真真是招人心疼。
大家都去了宴會廳,表演完畢。
大門關上,羅戰一下子摟住妞兒:“魚,怎樣了?”心頭竟是一哽,無法自控。
“爺,都是魚不好……”吸鼻子,抽氣兒,會飛的魚哭啊哭得好傷心,不止傷心,是真痛,痛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羅戰將她的頭摁進懷裏,隨手掀開薄被。被子裏,禮服上沾著青草,泥土,短枝,還有血跡。下擺已被樹叢鉤爛了……若是剛才嚴冬連有種過來揭了她的被子,立時便無所遁形。
不過,就算借給嚴大小姐一百個膽兒,也不敢動這手。怕是還沒揭開,手就會被扭斷。
羅子鈺握了握宋飛魚的手,眼睛有些潤:“魚魚,你到底是怎麼了?”剛才接到威森的電話,叫他們立刻進休息室接應。
然後便看見威森抱著一身是血,狼狽不堪又淚流滿麵的宋飛魚從另一側跑了過來。
所有的人都在那頭的房間看熱鬧,人多的時候,誰都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