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明明暗暗。
一條烏篷船,靜靜劃向大船,靠近船窗的位置。
殷年路和李洛向宋飛魚祝福生日快樂,又聯名送了禮物,這下子,真的坐實了種種猜測。
宋飛魚擠了一抹苦澀的笑,看著眼前的男女。男的蠻帥,女的漂亮,俊男美女的搭配,有什麼不好?隻是,為什麼李洛那麼冷淡?
目光落向遠處,一個白色消瘦的身影,與風燈站成一個孤獨的背景。遠遠地看,像是一副油畫。
李洛顯然也看到了,臉色煞時變白,隻一秒,又恢複了平靜。
仿佛時空凝固,她的目光和他的目光,隔空交彙,轉瞬即逝。
心,隱隱作痛。
她,和他,都是。
宋天龍蒼白英俊的臉,在風燈的照耀下,泛出慘淡的光澤。他一身白衣白褲,身影修長,像極了古代才子。他終於看見她了。
他應該對她笑,這是他期望她應該有的未來,不是嗎?結婚,生子,過幸福的生活,早該如此。可他笑不出來,嘴角扯了扯,無比落寞。
最終,她定格在另一個男人的身側,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臂,彎腰坐進船艙,繼續享用美食。
小船,漸漸劃遠,卻沒有劃出宋天龍的視線。
“李洛,你營養不夠,吃這個。”殷年路壓下心底的不快,拈了一夾菜,想要給對方。
李洛忙捂住碗,輕聲道:“我自己可以,我自己來。”拒絕得那麼明顯。
殷年路的眸光沉了又沉:“李洛,你沒有誠意。”
“啊?”李洛總算是醒神了。
“我們既然說好試三個月,就該投入,你說對嗎?”殷年路伸手握住她玉白的手。
恨死了自己,英明神武的殷醫生,此時感覺自己像個流氓。
李洛的手一顫,卻沒有推開,任他握著。
心,卻不動,一點都不動,像死了一般。仍舊沉醉在那隔空一望上。仿佛那一眼,便是一生。
一眼結束,似乎一生也就完了。
殷年路歎息,將李洛的手放至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就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
石頭沒有回答,也沒有把手抽回去,這表現已經是近來最好的極致了。
殷年路哪敢再要求什麼,這個女人和他交往過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太不同。正是因為越不同,越吸引。他卯足了勁兒,非要跟她有所交集。
就在他覺得所有追女人的招式都用完了的時候,她竟然答應了。
她說,試戀愛三個月。
靠,戀愛還有試的!殷年路醫生混得何等風生水起,從來都隻有他試別人,居然還有人試他。可他能拒絕?要是能拒絕,估計他早當爺了。
這不是拒絕不了嗎?可不就得裝孫子!
三個月!這姑奶奶可真有意思。三個月內,他要是覺得別的女人好,她願意接受和平分手。
操!殷年路在心裏罵人罵了八百遍,但表麵上可誠懇了,對這姑奶奶稀罕得很,差點當菩薩供起來了。像他這種從小順風順水,要啥有啥的大少爺,啥時候吃過這苦頭?
隻有現在,正在吃苦頭,還吃得倍兒香。要不說,一物降一物哩,這不就有人來降他了嗎?